正在氣頭上的曹嶽聞言,猛地一拍桌子,厲聲嗬斥:
“咽不下也得咽!還不都是你沒用!入府這些時日,連王爺的心都抓不住!你若能得寵,吹吹枕邊風,我們何至於被一個商賈女逼到如此境地!”
曹舒雅被罵得愣住,難以置信地看著父親:“父親…您…您怎能怪我?”
“不怪你怪誰!”曹嶽怒其不爭,“整日就知道爭風吃醋,耍些上不得台麵的小手段!有這功夫,不如想想如何替為父分憂!滾回去!沒有為父的吩咐,少回來添亂!”
曹舒雅被轟出書房,羞憤交加,眼淚湧得更凶。她將所有的屈辱和怨恨,再次記在了雲錦頭上。
……
錦華苑內,雲錦聽著玲瓏彙報曹家產業易主的最終細節,臉上並無太多喜色。雖重創了曹家財脈,但她深知,這遠未動搖其根本。
“小姐,我們在清點曹家那幾間鋪麵賬目時,發現一些蹊蹺。”玲瓏壓低聲音,呈上一本隱秘的賬冊,“有幾筆巨大的資金流向不明,接收方是一個名為‘墨齋’的空殼商號。而追蹤這個‘墨齋’,發現其最終的資金去向…似乎與城西一批早已廢棄的前朝官倉有關。”
雲錦眼神驟然銳利起來:“廢棄官倉?”她指尖劃過賬冊上那幾個模糊的印記,心中疑竇叢生。
曹家為何要將巨額資金注入一個廢棄之地?除非…那裡藏著見不得光的東西。“加派人手,秘密盯著那片廢棄官倉。”雲錦沉聲吩咐,心中隱隱有種預感,她或許摸到了曹家秘密金庫的線索。
這條線,或許能牽出血詔案背後更大的陰謀。
商戰失利後,曹舒雅安分了幾日,但心中的嫉恨卻如毒草般瘋長。
父親的態度讓她明白,依靠家族對付雲錦已無可能,她必須靠自己。
這日,她親自下廚,做了一碟精巧的荷花酥,帶著貼身丫鬟,笑盈盈地來到錦華苑。“姐姐近日打理庶務辛苦,妹妹特意做了些家鄉小點,請姐姐嘗嘗鮮,聊表心意。”
曹舒雅語氣溫婉,姿態放得極低。
雲錦正在查看各地送來的賬本,抬眸淡淡掃了她一眼,目光在她手中那碟色澤誘人的點心上停留一瞬。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妹妹有心了。”雲錦示意玲瓏接過點心,卻並不動,“隻是本宮剛用過午膳,暫無胃口,稍後再用。”
曹舒雅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卻依舊笑道:“那姐姐定要記得嘗嘗。這可是妹妹的一片心意。”又閒話幾句,方才告辭離去。
人一走,雲錦臉上的淺笑便斂去了。
她盯著那碟荷花酥,對玲瓏道:“拿去,喂一下後巷那隻野貓。”
玲瓏神色一凜:“小姐是懷疑…”“小心總無大錯。”雲錦眼神冰冷。
曹舒雅那點道行,還不足以在她麵前完美隱藏情緒。那點心,定然有問題。
玲瓏小心翼翼地將一塊荷花酥碾碎,混在食物裡,放到後巷一隻常來覓食的野貓常待之處。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小丫鬟便慘白著臉跑來回報:“王妃…娘娘…那貓…那貓吃了點心,沒走幾步就口吐白沫,抽搐著…死了!”
雲錦手中賬本“啪”地一聲落在桌上,周身瞬間散發出駭人的寒意。好狠毒的心腸!竟敢在王府之內,用如此劇毒之物謀害正妃!“此事不得聲張。”
雲錦強壓下翻湧的殺意,冷聲吩咐,“將死貓悄悄埋了。點心原樣放著,任何人問起,隻說本宮尚未得空品嘗。”“是!”玲瓏心有餘悸,連忙去處理。
傍晚,蕭辰慣例來錦華苑“做戲”。
他一踏入內室,便敏銳地察覺到雲錦周身氣息不對,雖然她掩飾得很好,但那眼底殘留的一絲冷厲未能逃過他的眼睛。
“出了何事?”他揮退左右,沉聲問道。雲錦本不欲說,但見他神色關切,略一沉吟,還是將白日之事簡要說了一遍,末了淡淡道:“已處理了,王爺不必掛心。”
蕭辰聽完,臉色瞬間陰沉得可怕,眸中翻湧著滔天怒浪。他猛地抓住雲錦的手腕,力道之大,讓她微微蹙眉。
“不必掛心?”他聲音緊繃,帶著後怕的嘶啞,“若非你機警,此刻…”他簡直不敢想象那後果。
那毒藥顯然烈性至極,沾之即亡!
他再也顧不得什麼“演戲”,什麼“冷落”,一把將雲錦緊緊摟入懷中,手臂箍得她生疼,仿佛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