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敢!怎麼敢!”他在她耳邊低吼,身體因憤怒而微微顫抖,“本王這就去廢了她!”
“王爺不可!”雲錦急忙按住他,“無憑無據,僅憑一隻死貓,如何定罪側妃?反而會打草驚蛇,讓她背後之人警覺。”
蕭辰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但一想到雲錦險些在他眼皮底下被害,他就理智儘失,那種恐懼感甚至超過麵對千軍萬馬。
“從今日起,你入口的一切飲食,必須由崔嬤嬤和玲瓏親自經手!”他語氣強硬,不容置疑,“我會再加派一倍暗衛,十二時辰不離地守護錦華苑!”他眼底的緊張與後怕如此真實,灼燙了雲錦的心。
她看著他,忽然問道:“王爺可知,那是何種毒?”
蕭辰神色一凝,喚來淩風,低聲吩咐幾句。片刻後,淩風帶回一名心腹老醫官。
醫官仔細查驗了剩下的點心,神色凝重。“啟稟王爺、王妃,此毒名為‘北冥蒿’,並非中原常見之物。其毒性劇烈,無色無味,僅需微量便可迅速致命。據…據老夫所知,此毒多產於北狄苦寒之地…”
北狄!兩個字,如同驚雷炸響在雲錦和蕭辰耳邊。曹舒雅手中,竟然有來自北狄的劇毒!
這意味著什麼?曹家與北狄的勾結,恐怕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深!而曹舒雅,絕不僅僅是後宅一個爭風吃醋的女人那麼簡單!
蕭辰的眼神變得無比幽深冰冷,他揮手讓醫官退下,再次將雲錦擁入懷中,這次動作輕柔了許多,卻帶著一種沉重的決心。
“錦兒,”他低語,“此事絕不簡單。你暫且忍耐,這筆賬,本王定會連本帶利替你討回來!”
雲錦靠在他懷中,感受著他強有力的心跳,心中亦是冰寒一片。曹家,北狄,血詔案…
北狄劇毒“北冥蒿”的出現,像一條冰冷的毒蛇,纏繞在雲錦和蕭辰的心頭。這已遠超後宅婦人的爭風吃醋,直指曹家與北狄更深層的勾結。
“她既出手一次,未見成效,必有第二次。”雲錦於燭下冷靜分析,眸中寒光凜冽,“不如我們…給她這個機會。”
蕭辰瞬間明了她的意圖,劍眉緊蹙:“你要以身為餌?不行!太危險!”那“北冥蒿”的毒性他聽醫官描述過,稍有差池,後果不堪設想。
“王爺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雲錦抬眼看他,目光堅定,“沈大哥醫術高明,必有能製造假中毒症狀的藥物。我們隻需引她再次出手,人贓並獲,方能將其與北狄的牽連坐實。”
蕭辰沉默片刻,深知這是最快最有效的辦法,但心中的擔憂與抗拒依舊洶湧。他握住她的手,力道收緊:“若有萬一…”
“沒有萬一。”雲錦反手輕輕回握他一下,語氣決絕,“這是扳倒曹家,揪出北狄暗樁的良機。”
計劃既定,蕭辰雖百般不願,也隻能配合。雲錦秘密召來沈硯。
沈硯聽聞計劃,麵色凝重,尤其聽到雲錦要以身試險時,溫潤的眸子裡滿是擔憂與不讚同。但在雲錦堅持的目光下,他終究歎了口氣,從藥箱最底層取出一個白玉小瓶。
“此藥名為‘息魂散’,服下後兩個時辰內,會出現脈象微弱、體溫驟降、唇色發紺、昏迷不醒之狀,與中毒極為相似,但藥性溫和,對身體無損,服用解藥後半個時辰即可蘇醒。”
他仔細交代著用法和症狀細節,目光始終落在雲錦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關切,“阿錦,務必小心,時辰要拿捏精準。”
“我明白,多謝。”雲錦接過藥瓶,神色平靜。
三日後,機會悄然而至。
曹舒雅果然按捺不住,再次殷勤地送來一盞“親手燉煮”的冰糖燕窩,美其名曰給王妃姐姐滋補身體。她眼底閃爍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與期待。
雲錦當著她的麵,微笑著嘗了一口,讚道:“妹妹手藝甚好。”隨即借口要歇息,打發了她。
曹舒雅離去時,嘴角壓抑不住地上揚。
她一走,雲錦立刻吐出燕窩,並以清水漱口。玲瓏迅速將那盞燕窩收起,作為證物封存。雲錦則毫不猶豫地服下了沈硯給的“息魂散”。
她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和寒意襲來,身體不受控製地軟倒下去。
意識模糊前,她聽到玲瓏按照計劃發出的驚恐尖叫:“不好了!王妃娘娘暈倒了!快傳太醫!傳王爺!”
錦華苑瞬間亂作一團。
蕭辰第一時間趕到,看到榻上麵無血色、氣息奄奄的雲錦時,心臟像被一隻巨手狠狠攥住,痛得幾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