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落進老學究的方巾帽,糖果蹦進孩童張開的衣襟,前排小娘子的絹帕兜住一塊五仁月餅,倒像是從畫裡摘來的景致。
兩位相聲藝人一捧一逗,包袱迭出。
三言兩語便讓台下笑成一片,有人樂得直拍大腿,有人笑得前仰後合。
《廣寒宮》歌聲響起,素衣歌者輕轉水袖,月光淌過她的眉梢,仿佛真有月供仙子踏雲而來。
眾人都隻覺這曲調裡裹著說不出的清遠,像把中秋的月亮揉碎了,化在晚風裡。
舞台上,場景一換。
一對新人剛拜完天地,就突然接到緊急征兵令。
新郎踏出門檻時,新娘急忙找來那張還未繡完桂花紋樣的帕子塞給他。
邊塞的月爬上第十個圓時,他正用刀尖挑著鎧甲縫裡的草屑。
身旁的老兵遞來半塊硬餅,他卻望著月亮笑了:"她蒸的桂花糕可好吃了。”
一聲斥候隊聽令,撕破了黑夜。
敵營探路,箭矢破空。
砍翻兩名敵兵時,他被彎刀刺穿了胸膛,跌落處正是片桂花叢。
八月十五這一天,他魂歸故裡。
卻見家中旁邊的老槐樹下,兩座新墳毗鄰而立。
墳前放著他的木牌和那方繡著半簇桂花的手帕。
年邁的父母雙鬢斑白,背脊佝僂。
父親輕撫新墳“倆孩子,這回...團圓了...”
十五的圓月兒爬上老槐樹的枝頭,樹下,老夫婦互相攙扶著,望向月亮的眼睛裡,倒映著兩張再也無法團圓的笑臉。
舞台上的燈光暗下來,背景屏幕上緩緩出現兩行字不是每個八月十五都會團圓,不是每個十字路口都會有有人等候。
這段故事讓台下許多人紅了眼眶。他們隔著千裡山河,從未知曉邊疆將士的日月,更不懂戰爭的殘酷。
原以為衛國戍邊是將士的本分,卻忘了那些在沙場上摸爬滾打的兒郎,亦是父母膝下的珍寶、妻子心底的牽掛、稚子夢裡的歸人。
原來所有他們眼中的“本分”背後,都是再也無法兌現的“團圓”。
小品《團圓》是葉熙指定要推上舞台的節目。
這世道不缺粉飾太平的笙歌,缺的是讓百姓看見刀尖血淚的鏡子。
那些戍邊將士在月光下磨破的鎧甲,那些武將用十年光陰換一句“馬革裹屍還”的抉擇,不該被輕飄飄一句“職責所在”掩去。
她要這台戲像把手術刀,剖開升平表象,讓人們看見:所謂山河永固,不過是有人把團圓切成了兩半,一半埋在邊疆,一半種在親人的心裡。
這些都是葉熙最近觸發的感想,係統既將她送來這世間,斷不是讓她困在銅錢眼裡數算春秋。
她漸漸開始覺得自己除了賺錢或許還應該做點什麼。
這國家的病灶,藏在"重文輕武"四個字裡,像塊埋在血肉裡的鏽鐵,隱隱作痛卻少有人敢觸碰。
有人會說風氣如江河,非一人一槳可逆轉。
可來自後世的她,也同樣深知主流文化能夠給人們帶來多大的影響。
她要用這些文藝作品當針,把"武備不可廢"的道理細細縫進百姓的心裡。
哪怕一次隻能埋下一粒種子,終有一日這些種子能長成遮風擋雨的參天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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