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聞言便知又要有人遭殃,暗自歎氣領命而去。
手持掃把的六娘,目睹一個精壯漢子被押進屋內。
片刻後,屋內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隨後拖出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右手右腳已被碾成肉泥。
六娘暗自咋舌:這二皇子當真是心狠手辣,變態至極。
她易容成那粗使丫鬟,隻能在府外做灑掃,正琢磨如何混進去時,忽見一個端著甜品的丫鬟走近。
她佯裝沒看見,揮起掃把將昨夜雨後積在地上的水,猛地掃向那人裙擺。
“呀!你這死丫頭沒長眼?”衣裙濺濕的丫鬟頓時瞪眼怒斥。
六娘見她生得嬌媚動人,額間一點美人痣格外醒目。
這想必就是那粗使丫鬟口中的一等丫鬟雲婉。
雲婉心中鬱塞難平,她費儘心機才得了二殿下青睞,好不容易升至一等丫鬟,能近身伺候。
今日特意找準機會,親手做了他最愛的甜品,卻被眼前這粗使丫鬟攪了局,直氣得心口發顫。
六娘見她柳眉倒豎,忙不迭福身:“婉姐姐贖罪!我方才低頭掃水,真沒瞅見您過來,借我十個膽子也不敢衝撞您啊。”
雲婉剜她一眼,想來這粗使丫頭也沒膽子算計自己。
可眼下衣裳濺了汙水,如何能見王爺?可食盒裡的乳糖真雪等不得啊,急得直咬帕子。
六娘覷準時機:“姐姐這身兒見二殿下怕是不妥,不如我替您送進去?我會跟殿下說這是姐姐親手做的,您這廚藝府裡誰不誇一句好?二殿下嘗了,定要誇姐姐心靈手巧呢。”
雲婉咬唇沉吟,見這粗使丫鬟相貌平平,就算二殿下見了也不會喜歡,便放心下來。
將食盒往她懷裡一塞:“記著,必須提我名字,少一個字——”她眼尾上挑,指尖劃過六娘的臉,“仔細你的皮。”
六娘垂眸應下,待雲婉轉身去換衣裳,她提著食盒款步往書房走,趁周圍沒人注意,往這甜品裡加了些料。
二皇子剛折磨完人,心情暢快不少。九月暑氣未消,見下人端來乳糖真雪,眉眼又舒展幾分。
抬眼卻見個陌生麵孔,當即皺眉:“你哪來的?我怎的沒見過你?”
“奴婢是外院灑掃的。雲婉姐姐親手做了甜品,偏生臨時有事,又怕誤了殿下用膳,瞧著奴婢在附近,便讓奴婢送來。”
二皇子抬眸看向身側侍衛,那侍衛俯身低語:“殿下,確是外院粗使丫鬟。”
聽了確認,又想起這甜品是雲婉所做,嘴角漾起笑意,還是這雲婉丫頭貼心,事事合他心意。
他舀起一勺乳糖真雪送入口中,頓覺暑氣消散。
冷飲總帶著股勾人的魔力,叫人嘗了一口便忍不住貪心地銜住第二口。
二皇子懼熱,夏日裡常吃清涼之物消暑。
可如今大早上便吃冷食,旁邊侍衛有心想勸又怕掃他興致,隻得緘口不言。
他琢磨著此事還需知會皇妃,或許她出麵勸誡,二殿下或能聽得進去。
雲婉換好衣裙款步而來,一眼瞧見案幾上的白瓷碗已見了底,唇角不由得揚起一抹得意的笑。
她福了福身,聲線裡浸著甜意:“二殿下,奴做的乳糖真雪,可還合您的胃口?”
二皇子斜倚在榻上,長臂一伸將人拽到榻邊坐下,指尖輕叩她額頭:“你這小機靈鬼,看我吃得乾乾淨淨,偏還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