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芬恨鐵不成鋼地瞪他一眼，不過轉瞬又舒了眉。
兒子不成器也無妨，能娶個會掙錢的媳婦，照樣能讓她當上老夫人。
正午賓客齊聚，宴席開席。王桂芬盯著滿桌珍饈，攥緊袖子的手又緊了幾分。
散席後，葉熙送賓客至大門。
葉老婆子因起得早，此刻坐在廊下藤椅上，頭一點一點的。
王桂芬見死老婆子打瞌睡無法盯著她們，其他人或賞景或閒聊，沒人注意樓梯方向，她拽著女兒悄摸上了樓。
待葉老婆子揉著眼睛醒來，不見了王桂芬母女身影，忙拽住王桂香問：“你大姐和侄女呢？”
“不知道，許是去花園裡逛了吧。”
直到五環上二樓取東西，聽見葉熙屋內傳來窸窣的響動。
推開門時，隻見臥房被翻得亂七八糟。妝奩大敞，箱籠歪倒，衣櫃敞著門，掛好的裙裾被扯得東一件西一件的。
王桂芬母女正在梳妝台前，手忙腳亂地往懷裡塞著什麼。
因五環早上未在場，並不認得這兩張生麵孔，於是出口質問“你們是誰？竟敢擅闖我家主子房間！”
“我是二丫她大姨！你個小蹄子那麼大聲的喊什麼喊？”
“娘，她喊二丫主子，鐵定是個下人。”
“嗬，一個奴才也敢管閒事？我逛親侄女的屋子還要你批準？”
五環一眼瞥見那年輕女子身上竟穿著主子最愛襦裙。
再看那婦人，正將一支東珠攢花簪往女子發間插，珍珠流蘇晃得她眼眶發燙。
她攥緊袖口衝過去：“放下！那是主子的東西！還有這衣服，立馬脫下來。”
“你算哪根蔥？敢叫我脫衣服？”女子梗著脖子，“表姐那麼多衣裳，給我穿一件怎麼了?你一個賤婢也配管我？”
五環指尖發顫，攥緊的拳頭幾欲揮出，卻因對方一口一個“親戚”而硬生生忍住。
她冷著臉指向樓梯：“請出去！主子的臥房不許外人進入。”
王桂芬母女被她推得踉蹌下樓，兩人掙脫不開，於是罵罵咧咧：“反了天了！你不過是個奴才——”
葉熙剛跨進門檻就聽見尖厲的叫嚷。
“怎麼回事？”她目光掃過樓梯口拉扯的三人。
“二丫！”王桂芬撲上前，“你這奴才目無尊長，對我們又推又罵——”
“你們進了我房間？”葉熙盯著張小梅身上的襦裙，眼底寒芒驟起。
“主子，她們未經允許就去了你臥房，還把東西翻得亂七八糟的。”
“什麼翻東西，你這丫鬟胡咧咧什麼，我們不過是拿出來看看而已。”
“你們那叫看?衣服首飾全被你們翻出來了？好好屋子被你們弄得淩亂不堪。”
“二丫，”王桂香堆起笑，“你那麼多衣服，你表妹穿一件，你應該不會介意吧?況且......”
“我介意”葉熙截斷她的話，“現在脫下我的衣服，立刻滾出去。”
王桂香聞言氣急：“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
“什麼長輩會偷翻晚輩的閨房？”葉熙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