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黎夜說的話在她腦子裡紮了根,沉甸甸的。
車子駛入柳家彆墅區,在自家門口停下。
客廳的燈全亮著,光從門縫和窗戶裡透出來,把門口的草坪都照亮了。
一股不對勁的氣氛撲麵而來。
她推開門,柳正國和吳秀蘭果然坐在沙發上,誰也沒說話。
客廳那塊巨大的屏幕上,正反複播著商場裡的新聞,畫麵就停在蕭嫣然被警察架著胳膊帶走的那一幕。
“婉音!”
吳秀蘭一下就衝了過來,拉著女兒的手翻來覆去地看,眼眶當即就紅了;“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被碰到?”
柳婉音搖搖頭,扯出一個笑;“媽,我沒事。”
柳正國的視線越過她們母女,落在黎夜身上。
他站了起來,對著黎夜抬了抬下巴;“黎夜,你來一下書房。”
書房的門“哢噠”一聲關上,隔絕了外麵的聲音。
柳正國站在書桌後,並沒有請黎夜坐;“那張黑卡。”
他聲音壓得很低;“還有商場裡那些人,那些事,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已經不是在問,而是在審了。
黎夜站得筆直,沒躲沒閃。
“柳叔叔,卡是朋友的,人情而已。”
“我做那些,隻是為了保護婉音。”
他頓了頓;“您不用擔心,所有手尾我都處理乾淨了,牽扯不到柳家。”
柳正國盯著他看了很久,胸口起伏,最後所有的話都變成了一聲歎息。
“我有點累,想休息了。”黎夜開口,“能給我安排個房間嗎?”
柳正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叫來了管家。
客房在彆墅三樓最裡麵。
黎夜走進去,沒開燈,反手就把門鎖死了。
他走到窗邊,借著外麵那點月光,從貼身的衣袋裡摸出一枚戒指。
戒指觸手冰涼,樣式很古老。
他用指腹在戒指內側摸索,找到一個幾乎不存在的凸起,輕輕一擰。
“哢。”
一束極細的光從戒指裡射出,打在對麵的白牆上。
光線扭曲著,勾勒出三個古篆字——聚義堂。
隻是那三個字像是水汽凝成的,邊緣還在不停地潰散,好像隨時會消失。
黎夜的呼吸停了一瞬。
“咚咚。”
敲門聲。
“黎夜哥哥,你睡了嗎?我媽給你燉了碗安神湯。”
是柳婉音。
黎夜手指一動,牆上的光影瞬間消失。
他走過去開門,門鎖轉動的聲音在夜裡很響。
門剛開一道縫,柳婉音端著托盤正要說話,眼角的餘光好像瞥見他身後的牆上,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
快得像幻覺。
她愣了愣,再看過去,牆壁是純白的,什麼痕跡都沒有。
“怎麼了?”黎夜問。
“沒……沒什麼。”柳婉音把心裡的古怪壓下去,把湯碗遞給他,“喝了早點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