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爺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他自然聽得出劉芳話裡有話。
“老二家的！”
他聲音一壓。
“你陰陽怪氣地說給誰聽呢？”
劉芳脖子一梗，嘴角撇了撇，滿不在乎。
“爹，我能有啥意思，就是替建民不值罷了。”
“有些人命好，隨便上山溜達一圈，野兔子就往跟前送。”
“哪像我們家建民，臉朝黃土背朝天，在地裡頭拚死拚活，也摳不出幾個大子兒！”
“住嘴！”
李大爺猛地一拍桌子，豁然起身，氣得胸口上下起伏。
“一個個的，眼睛都長到頭頂上去了！”
“周秦打著兔子，那是人家的能耐，礙著你們什麼事了？！”
郭建民一看老頭子真發火了，連忙上前打圓場。
“爹，您消消氣，彆動肝火。”
“她娘們家家的，說話不過腦子，您彆跟她一般見識。”
“不過腦子？”
李大爺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連聲冷笑。
“我看她腦子清楚得很！”
“你們倆那點花花腸子，當我看不出來？”
“是不是覺著周秦打的兔子，合該都孝敬你們郭家，才算有良心？”
劉芳被懟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還想小聲咕噥。
“我們……哪敢那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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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
李大爺火氣更盛，手指頭都快戳到他們臉上了。
“那剛才在屋裡頭，是誰在那兒掰扯周秦不念親戚情分？”
“當我老頭子耳朵聾了，聽不見你們嚼舌根是不是！”
周秦和鄭蘇月站在一旁，看著這屋裡劍拔弩張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覺得自己這趟上門，反倒給李大爺添堵了。
“李大爺，您先彆動氣。”
周秦上前一步，語氣透出歉意。
“都怪我，不該這時候過來，擾了您家的清淨。”
“周秦，這事跟你沒關係！”
李大爺用力擺了擺手，重重歎了口氣，語氣裡滿是失望。
“是我這兩個不爭氣的，忒拎不清，不知好歹！”
劉芳見李大爺氣成這樣，眼珠子骨碌一轉，連忙換了個話頭，試圖把火引開。
“對了，爹！”
她聲音拔高了些。
“我剛在村口碰見陳美娟了，聽她那意思……周秦他們家，好像攤上事兒了？”
這話一出，鄭蘇月的臉“唰”地就白了。
周秦的眉頭也緊緊鎖了起來。
“她嘴裡又不乾不淨地噴了些什麼？”
周秦的聲音沉了下去，頗為不善。
劉芳故作輕鬆地一擺手，可那嘴角藏不住的幸災樂禍，怎麼都掩飾不了。
“倒也沒說啥了不得的大事。”
“就是啊，說你們家最近風頭太盛，惹了不少人眼紅。”
“讓你們往後可得留點神，仔細著些，彆叫人暗地裡給算計了。”
“算計？”
李大爺一聽這話，也顧不上生氣了，急忙追問。
“什麼算計？哪個王八羔子要算計周秦？”
劉芳慢條斯理地搖了搖頭，吊足了胃口。
“這個嘛……具體是啥，老婆子我哪能那麼清楚。”
“不過啊，聽陳美娟那話裡話外的意思，八成是村裡頭又有人在背後嚼舌根，說你們家……說些不大好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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