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一個,連妻子和孩子都無法陪伴的,不合格的丈夫和父親。
重生以來,他滿腦子都是搞事業,搞錢,鬥倒一個又一個敵人。
他享受著運籌帷幄,決勝千裡的快感。
卻唯獨忘了,在遙遠的省城,還有一盞燈,一直在為他而亮。
還有一顆心,一直在為他牽掛。
一股巨大的愧疚和思念,像是決堤的洪水,瞬間將他淹沒。
他猛地站起身,衝到辦公室的電話旁,抓起話筒,用儘全身的力氣,對著電話總機嘶吼。
“給我接省城!快!!”
電話那頭的接線員,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吼聲,嚇了一大跳。
漫長的等待音,在周秦聽來,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煎熬。
“喂?”
終於,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熟悉又帶著一絲驚喜和慌亂的聲音。
是她!
“蘇月……”
周秦剛開口,就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哽咽得不成樣子。
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隻能死死地攥著話筒,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周秦?是你嗎?真的是你嗎?”電話那頭的鄭蘇月,也激動了起來,“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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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沒事。”周秦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收到了你的信。”
電話那頭,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鄭蘇月帶著哭腔的聲音。
“你……你這個笨蛋……大笨蛋……”
她沒有問他為什麼這麼久不聯係,也沒有問他工程怎麼樣。
她隻是在哭,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周秦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住了,疼得他快要無法呼吸。
“對不起。”他低聲說道,“蘇月,對不起。”
“我不要聽對不起!”鄭蘇月在電話那頭喊道,“我就問你,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周秦張了張嘴,看著窗外那三個熱火朝天的工地,看著那一張張充滿希望的臉龐。
他想說“很快”。
可他知道,現在還不行。
跟趙峰的仗,才剛剛開始。
他現在,還不能走。
“蘇月,再……再給我一點時間。”周秦的聲音,充滿了歉意,“等我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完,我馬上就回去。我保證!”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周秦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這個要求,很過分。
就在他以為鄭蘇月會失望,會生氣的時候。
電話那頭,卻傳來了她吸了吸鼻子的聲音,和一句讓他瞬間破防的話。
“好。”
隻有一個字。
卻包含了全部的理解,全部的包容,和全部的愛。
“你……在那邊,要照顧好自己。按時吃飯,彆太累了。我和寶寶,等你回家。”
說完,鄭蘇月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她怕自己再多說一秒,眼淚就會決堤。
周秦舉著已經響起忙音的話筒,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眶,早已通紅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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