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總工!不好了!出大事了!”
周秦剛穿好衣服,聞言心裡一沉,立刻大步跨出工棚。
“老張,慢點說,怎麼了?”
“路!路!”老張喘著粗氣,指著村外的方向,“咱們去采石場的那條主路……被人挖斷了!”
韓武和幾個剛起身的工人也圍了過來,聽到這話,個個臉色都變了。
周秦的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疙瘩。他二話不說,抓起一件外套,對著韓武一擺頭:“走,去看看!”
現場的景象,比老張描述的還要觸目驚心。
那條被全村人視為生命線的運輸要道,在距離村口不到兩裡地的一個拐彎處,被攔腰挖開了一條足有三米寬、近兩米深的巨大壕溝。挖出來的泥土和石塊堆在兩邊,徹底阻斷了任何車輛通過的可能。路邊的幾個水泥涵管,也被砸得粉碎。
這不是天災,這是赤裸裸的人禍!是蓄意的破壞!
韓武氣得眼睛通紅,一拳砸在旁邊的土坡上,手背瞬間蹭破了皮,鮮血直流。
“他媽的!肯定是張勝利那個狗娘養的乾的!除了他沒彆人!”
周秦沒有說話,他跳下壕溝,用手撚了撚新翻出來的濕土,又看了看地上淩亂的車轍印。從痕跡判斷,對方至少動用了一台挖掘機和兩輛卡車,而且是在深夜乾的,手法乾淨利落,目的明確——就是要讓他們的工程徹底停擺。
沒有石料,沒有磚瓦,教學樓就隻能是個半拉子工程。這比上次堵路,要陰狠毒辣百倍。
消息很快傳回村裡,整個石古大隊都炸了鍋。村民們自發地聚集到路口,看著那道猙獰的“傷疤”,憤怒、焦慮、無助的情緒在人群中蔓延。
“這可怎麼辦啊?車過不去,材料運不進來,學校還怎麼蓋?”
“肯定是縣建築隊那幫王八蛋!見不得咱們好!”
“周總工,跟他們拚了!咱們去縣裡告他!”
周秦站在人群前,聽著鄉親們七嘴八舌的議論,他臉上的怒火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人心安的沉靜。
他舉起手,示意大家安靜。
“鄉親們!”他的聲音不大,卻蓋過了所有的嘈雜,“路被人挖斷了,怨天尤人沒用,去找他們拚命,更是著了人家的道。他們就是想看我們亂,看我們停工,看我們知難而退!”
他環視一圈,目光掃過每一張焦急的臉。
“他們能挖斷我們的路,但他們挖不斷我們石古村人要過好日子的心!”
“他有挖掘機,我們有手!有肩膀!”周秦猛地提高了音量,抓起身邊的一把鐵鍬,狠狠插進土裡,“路斷了,我們就自己修!他一天能挖斷,我們三天就能給他填平!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壞心眼硬,還是我們全村人的骨頭硬!”
一番話,像一針強心劑,瞬間注入了每個村民的心裡。那股被壓抑的憤怒,立刻轉化成了無窮的力量。
“對!自己修!”
“周總工說得對!咱們自己動手!”
“算我一個!家裡活不乾了,先把路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