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法人代表張文海。與原副縣長趙衛國有生意往來。”
這是她之前整理的那本筆記本裡的信息!
周秦也湊了過來,看到了那行字,他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
線索對上了!
“這個打電話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跟這個張總一夥的!”韓武興奮地一拍大腿,“他們這是內訌了!有人想把他賣了!”
“不,不是想賣了他。”鄭蘇月搖了搖頭,她的雙眼亮得驚人,“是想禍水東引,想把我們的注意力都吸引到這個張總身上。”
“那我們怎麼辦?將計就計?”周秦看向自己的妻子。
“不。”鄭蘇月拿起桌上的電話,直接撥通了李局長的手機。
電話接通,她沒有半句廢話。
“李局,我是鄭蘇月。我給你一個名字,張文海,金碧輝煌歌舞廳的老板。你現在立刻派人去‘請’他喝茶。”
電話那頭的李局長愣了一下。
“但是,不要抓他。”鄭蘇月的聲音平靜而有力,“把他帶到公安局,問兩個小時話,什麼都可以問,就是彆問跟這次案子有關的事。兩個小時後,客客氣氣地把他放了。”
“嫂子,你這是……”韓武和周秦都聽懵了。
鄭蘇月掛了電話,才回頭看向他們兩人。
“打蛇,不能隻打七寸。我要把蛇頭、蛇身、蛇尾全都給它按住!”
她拿起紅色的筆,在地圖上重重地畫了一個更大的圈,把金碧輝煌和周圍好幾條街道全都圈了進去。
“他們想讓我們盯住一個點,我們就偏要盯住一個麵!”
“韓武,你現在去把村裡所有在縣城裡機靈點的後生都叫上!”
“告訴他們,從現在開始二十四小時給我盯死這個圈裡的所有人!尤其是那個張文海,他從公安局出來以後,見了誰,跟誰打了電話,去了哪,一個細節都不準放過!”
“我不管他們用什麼辦法,是蹲點還是跟蹤,錢村裡出!人手不夠,就花錢在縣裡雇!”
鄭蘇月的臉上是一種近乎瘋狂的冷靜。
“那個打電話的人,以為自己很高明,想丟一個卒子出來保全自己。他錯了。”
“他不知道,他這一開口,就把他自己連同他所有的同夥全都暴露在了我們的獵槍之下!”
“現在,就看誰先坐不住,誰就是那個鬼!”
韓武領了命令,像一頭剛出籠的猛虎,帶著一股子狠勁衝了出去。
周秦看著他的背影,心裡那塊因為家人被威脅而懸著的巨石終於挪開了一些。
他媳婦這招,不是防守,是進攻。
而且是把整個平溪縣都當成了棋盤,把所有人都當成了棋子的瘋狂進攻。
屋子裡,鄭蘇月已經重新抱起了兒子,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臉上的那股子狠戾消失不見,又變回了那個溫柔的母親。
但周秦卻覺得,此刻的媳婦,比任何時候都讓他心安。
“媳婦,你說……他們會上當嗎?”
“會的。”鄭蘇月沒有看他,隻是盯著地圖上那個被紅圈圈出的“金碧輝煌”,“現在,他們不是怕我們,是怕那個打電話的人,更怕那個‘先生’。”
“當恐懼超過了理智,人就會做出最愚蠢的選擇。”
她的話音剛落,周秦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
是李局長。
“周秦,你們村那個韓武,是不是帶了一幫人進城了?”李局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