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被這簡簡單單的“一塊錢”，砸了個稀巴爛！
什麼五百萬的月開銷。
什麼兩個億的市價。
他剛才說的每一個字，此刻都變成了一個個響亮的耳光，左右開弓，狠狠地抽在他自己的臉上。
火辣辣的疼！
他終於明白，自己從一開始就錯了。
錯得離譜！
眼前這個穿著解放鞋的年輕人，根本不是什麼不懂商業的土包子！
他不是來談生意的。
他甚至不是來接管的。
他是來改朝換代的！
王經理嘴唇哆嗦著，喉嚨裡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再看向周秦，那張年輕的臉上，笑容依舊，卻讓他從腳底板升起一股寒氣，直衝天靈蓋。
周秦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重，卻讓王經理渾身一顫。
“王經理，現在，你明白我說的規矩了嗎？”
“是繼續當你專業的王經理，還是……滾蛋？”
王經理的臉色，像是開了個染坊，青一陣，白一陣，最後定格成一種毫無血色的灰敗。他那雙精於算計的眼睛裡，所有的光彩都在一瞬間熄滅了，隻剩下對那三個字的恐懼和茫然。
“噗通。”
一聲輕響，是王經理身後的一個部門主管，腿一軟，沒站穩，一屁股坐在了光潔的大理石地麵上。
沒人去扶他。
整個大堂死一般的寂靜，隻有韓武粗重的呼吸聲，和老支書幾人因震驚而發出的細微抽氣聲。
周秦鬆開手，那份價值“一塊錢”的產權證輕飄飄地落回韓武懷裡。他看都沒再看王經理一眼，仿佛那隻是路邊一塊礙事的石頭。
他轉身，對著身後已經完全呆住的老支書和兩位族老，露出了一個憨厚的笑。
“叔，大爺，走，咱去樓上看看。挑挑哪間房光線好，以後給村裡來城裡辦事的鄉親們住。”
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卻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王經理和一眾酒店高管的心上。
把總統套房當村裡招待所？把五星級酒店當大車店？
這不是糟蹋，這是羞辱！是對他們過去引以為傲的一切，最赤裸裸的踐踏！
老支書幾人回過神，互相攙扶著，小心翼翼地跟在周秦身後，像是走在皇宮裡的百姓，每一步都透著拘謹和敬畏。
“秦……秦哥，咱真上去啊？”韓武抱著產權證，跟在周秦身邊，聲音都在發抖，“這……這電梯咋坐啊？”
周秦回頭，看著僵在原地的王經理，下巴一抬。
“王經理，帶路。”
王經理身子猛地一震，像是被鞭子抽了一下。他低著頭，沒人能看清他臉上的表情。足足過了五秒，他才緩緩抬起頭，那張臉上，所有的倨傲、輕蔑、優越感，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謙卑的恭敬。
“是，周主任。”
他躬下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親自走到電梯前，按下了上行按鈕。那姿態，比他從前接待任何一位達官顯貴時，都要標準，都要謙卑。
電梯門打開，裡麵光可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