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遺暈頭轉向地站在門口,察覺到氣氛不對,遲疑著不知道是否該進去。
堂內的幾人已經察覺到他的到來。
袁箏沒有反應,難掩愁容,歎息不已。
黎瓊看了他一眼,隨即也瞥向了一旁。
自覺在此沒有了存在感,李遺卻還是抬步踏了進去。
他沒有自以為是到真以為與這一家人成了親人的地步,沒有詢問發生何事,對黎瑾低聲問道:“悠悠呢?”
黎瑾後知後覺,起身帶李遺出了前堂,往自己的臥房而去。
“小姑娘玩累了,你那裡酒氣熏天,乾脆安置在我房間裡歇了。”
李遺客氣道謝。
黎瑾笑笑沒說什麼。
並肩而行的兩人頓時陷入一陣無言的尷尬之中。
李遺清清嗓子,主動問道:“我喝醉了,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吧?”
黎瑾道:“沒有,你酒品還行,喝多就睡了。”
李遺點點頭,遲疑道:“黎瑜她...”
黎瑾麵色複雜,想了想還是歎口氣,坦白道:“告訴你也無妨,都是你醉酒之後的事情了。君皇酒至酣處,非要喜上加喜,親口給小魚兒賜了婚。”
李遺聞言心裡一咯噔。
不由得站在了原地,自覺有所失態的李遺儘量穩定自己的聲音道:“這麼突然,是誰?”
黎瑾牙縫裡擠出來一個讓李遺目瞪口呆的名字:“姚文意。”
李遺怔了怔,意料之外的答案,但仔細想想似乎又是意料之中。
門當戶對,金口玉言許下的婚約,蠻好的。
“挺好的。”李遺繼續向前走去。
黎瑾看了李遺一眼,撇了撇嘴,意味莫明道:“真的好嗎。”
在黎瑾的屋內尋到了在一張小榻上呼呼大睡的女童,一旁一名婢女始終儘職儘責的守護在旁。
李遺沒有叫醒女童,輕輕抱起,向黎瑾道謝過便離開了。
黎瑾返回前堂之時,想起什麼一般突然邀請道:“一起去聽聽吧,不管怎麼說,你現在也是自家人。”
李遺沒有轉過身,淡淡笑道:“你做得了主嗎?”
將吳悠放回她自己的小床上,趙硯章不知何時已經離去了。
在這個小院裡,李遺突然放鬆下來。
吳悠無憂無慮能吃能睡,而李遺隻有在這個小院裡才有一絲安全感,所謂的有依靠。
即使這小院也並不屬於自己。
李遺從懷裡掏出那封梁泊的來信,字跡一如既往地粗獷,自帶辨識度。
梁泊沒有那些文縐縐的書信敬辭謙句。
言簡意賅地解釋了自己如今尚未離開洛京,隻是具體落腳地不便在書信中說了,同時為阿牛的喜事道賀,該見麵時梁泊自然會再次出現。
李遺無奈笑笑。
曾並肩作戰的兩人如今在洛京一個盛名漸隆,一個惶惶如喪家之犬。
梁泊倒還是一如既往地心大,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處境危險而有所收斂性子。
李遺小心將書信收起,正欲吹燈休息,卻聽得院門被拍響。
好奇地拉開門扉,伴隨著一陣香風,一個人影不管不顧地闖了進來,裝在李遺懷裡,猝不及防之下李遺差點一個踉蹌坐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