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你出現在戰場上,我必殺你!”
帶傷的身影怒喝著衝了上來,李遺抽出戰劍堪堪擋住砍向自己頭顱的劈刀。
梁泊血紅的眼睛已經沒有絲毫的猶豫。
梁泊在姚文意圍剿之中受傷不輕。
被梁犢及時救下,眼下也沒有恢複多少氣力來,更何況那些傷勢根本沒有來得及得到救治。
可他依舊選擇孤身前來,嘴裡喃喃著,清理門戶。
李遺輕鬆震蕩戰劍將大刀彈開,卻也不還手。
梁泊呼吸急促,舉刀又砍,卻被李遺一聲暴喝勸阻。
“夠了!”
梁泊緩緩放下了高舉的手臂,眼神複雜,眼中殺意終是緩緩退去。
“當日讓你加入憐人,你幾次三番由於還是選擇了離開。今天穿上這身皮,卻怎麼都舍不得脫下。阿牛,我突然明白,原來我們一開始都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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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遺聞言心裡忍不住痛楚,眸子中悲涼無儘,梁泊卻無從察覺。
事已至此,李遺已經無心解釋。
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的立場和心思。
既不甘心拋開麵子給人當便宜兒子,又豁不出去跟憐人走。
活該自己落得個不能服部下又不為過命兄弟所容的裡外不是人的境地。
梁泊將大刀倒插入地,不發一言,徹底離去。
熊韜親自衝出戰陣守護在他身邊。
周延帶人拚了命地攔阻,也隻是在幾炷香的時間被梁犢等十餘騎徹底撕開防線。
隨著董克方一聲不吭地從馬上墜落。
僅剩下六七十人的順命營殿後騎兵被加速突圍的憐人騎隊分割為兩節。
長槍下落不明,戰刀折斷的周延呆呆地握著刀把,氣力用儘地目送那同樣不足百人的騎隊離去。
他知道這百人的前途不會比自己這些人好上太多。
黎綱帶在身邊的羌騎隻會自己這百餘疲憊生員更難對付。
就算有無敵的猛將,但戰場上最忌諱太過招人耳目。
一個人再能打,你能打多少個?
騰出手來,一百個人打你一個夠不夠?
雖然沒有完成黎綱交代的任務,但是周延認為眼下的局麵也足夠交代了。
因此他沒有緊追而去。
那個不會帶兵的小子壓根不懂什麼是打仗,但是那句話說的挺對的。
“帶這些人是辦事的,不是送死的。”
收攏了部下,將還沒咽氣的敵人一一補刀。
周延一手持一杆長槍,走向董克方屍體旁那個一動不動呆立的身影。
將自己的配槍和李遺的烏槍一起墊在屁股下邊,周延終於得空喝了一口冷水。
呼出一口白氣,周延淡淡道:“他是替你死的。”
李遺點點頭。
周延說的沒錯。
自己和梁犢相識的消息自然也被這人從各種細枝末節中看了出來。
今日阻擊,死的是個都伯而不是個都尉,僅僅是因為這個都尉是因舊相識而手下留情罷了。
“回京之後,我會將一切如實稟告。”
“在此之前,我們這些人還是你的屬下,你還有什麼囑咐的?”
李遺搖搖頭。
事實上,他確實腦子裡什麼都沒想。
董克方和自己不對付,不分人前人後地嗆自己,說心裡沒有氣是假的。
但是李遺看到這個直爽漢子的屍體心有悲戚。
又死了一個,李遺發現每次自己叫的出名姓的人死去,自己心中的悲傷難過總是重上許多分。
竟是要逼出淚滴來。
周延側身看看都尉如喪考妣的神情,忍不住道:“你現在這副樣子,在我看來有兔死狐悲之嫌。”
李遺根本沒有聽他在說什麼。
周延自言自語道:“他倒不是針對你,你當的那個都尉,之前叫董克圓。他的胞兄,死在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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