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是這樣。
你比他好了,他就知道什麼是溫良恭儉讓。
你如若讓他覺得可以掂掂斤兩,他就蹬鼻子上臉。
此刻身著羽林衛都伯甲胄的嚴時毫無疑問就是這類人。
黎府的遭遇在他們這類官宦家族之間,根本不是什麼秘密。
羽林護衛威侯府,既是為了看管黎瑜,更是為了盯住威侯黎綱。
也可以說是軟禁。
黎家,十幾年如日中天的運勢,被憐人這麼一通鬨,戛然而止了。
黎瑜不甘,挺身向前:“嚴時你給我住手!嚴家還沒封侯呢,你囂張過早了吧!”
嚴時冷笑道:“黎瑜,姚文意趙硯章他們幾個樂意捧著你,我可不是他們,你若是不讓開,誤傷了你,可怪不著我!”
黎瑜銀牙緊咬。
真是虎落平陽,從來唯唯諾諾諂媚的嚴時都敢這麼對自己說話了。
更何況還是在自己的家門口。
身旁的李遺已經按捺不住,直接提了一口氣衝著嚴時而去:“嘴還是恁個臭!”
嚴時下意識閃躲,又想起自己如今全副武裝,而那小子赤手空拳,有何可怕?
事實上李遺也未能摸到嚴時的衣角,已經被四周的羽林衛持槍攔了下來。
羽林衛都是戰場英烈遺孤或者洛京將種、世家子弟。
多的是桀驁不馴之徒,他們為數不多的一致點之一便是對這個乍得勢的漢人小子看不順眼。
其中更是不乏黎瑜的仰慕者,雖然心知與黎瑜無緣無分,但能痛揍一頓這個整天圍繞美人身旁的礙眼家夥,何樂不為?
李遺揮向嚴時的一拳落在了一截槍杆上,忍不住麵色一變,甩甩生疼的指關節。
“他先動的手,兄弟們,彆客氣!”
羽林衛們還知道不能見血,橫槍為棍、抽出刀鞘一並向李遺招呼而去。
李遺自然不肯被動挨打,拳腳並用主動打向近前的人。
隻可惜高估了自己的拳頭,低估了羽林衛的鎧甲。
打出兩拳,對方無動於衷,他自己反而疼得齜牙咧嘴。
“你當你是誰啊!”羽林衛們毫不掩蓋自己的鄙夷輕視。
三兩下將李遺打倒在地,數不清的拳點腳掌,夾雜著棍棒刀鞘,打在身體的每一處。
黎瑜在外圍急的跺腳,忍不住哭嚎,可是近在咫尺的家門裡,始終沒能有人出現。
黎瑜忍不了了,衝了上去將圍毆的人向外拉扯,卻隻是螳臂當車,反而被人反手甩到了地上。
黎瑜淚水漣漣,耳旁突然想起了一道帶著怒容的熟悉聲音:“住手!”
黎瑜找到了救星,顧不得體麵,手腳並用奔向那人:“蘅姐姐,救人啊!”
趙蘅麵若寒霜,伸手懷抱住哭的梨花帶雨的黎瑜,心痛地安撫下來。
另一旁的羽林衛充耳不聞,下手的氣力卻更加凶猛。
嚴時看到趙蘅前來不禁一愣,硬著頭皮上前見禮。
“嚴時,我讓你們住手沒聽見嗎?”
嚴時張口還想狡辯,但是看到趙蘅已經不加掩飾的怒氣,嚴時還是厲聲道:“停手!”
這位姑奶奶,與世子趙宣一胎所生,二人感情極好。
自己的父親才投靠了世子,自己這羽林衛都伯也是拜世子所賜。
所以對這位姑奶奶,確實是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