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祥無奈騰出一隻手來反手製住孔鎮,腳下一絆再一踩,將身體失衡的孔鎮踩在腳下。
“小姐,彆讓我難做,也彆為難老孔這把老骨頭了。”
黎瑜看向毫無動靜的木門,終於冷靜下來,淡淡道:“放開我。我自己走。”
小院中,小屋內。
隔著兩道木門依然將那邊的動靜聽得清清楚楚。
他現在無瑕去分辨誰真情誰假意,全然沒有意義。
他在屋內翻箱倒櫃尋找著藥品補物,奈何他傷好之後所有的藥物補品都悉數退了出去。
他此時懊惱自己的氣正風清也於事無補。
身上攜帶的靜息散和“酒仙”於吳悠而言根本沒用。
他隻能將女童抱在懷裡緩緩拍著,希望能給意識沉淪中的她帶去一絲慰藉。
聽得黎瓊的意思,顯然是不可能有自己需要的東西被送來了。
他想將自己餓死在這裡?
無所謂了,此刻的李遺不知道也不關心自己能在這裡活多久,他也不去猜黎家人要把他在這裡關多久。
黎家的人,偽善至極,已經不能再抱有任何一絲幻想去信任。
接下來該怎麼辦,李遺透過窗戶去看那天光,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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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京長盛門城樓上,姚萬重、趙仲、黎綱三人抱拳告彆。
城門下是疾馳出城的羽林衛,其中夾雜著些許黑甲紅袍的兵士,那是姚家最忠誠的力量,姚家部曲。
憐人這次真是把趙一逼到了一定份上,姚萬重支持趙一也真是將家底都亮了出來。
目送姚萬重和趙仲帶兵離去,黎綱也走下城牆,出得城門,回望長盛門。
此次出征似乎又回到了當年澹州之戰,若是敗陣,天下的格局,家族的命運,又要發生變化了。
決絕轉身的瞬間,黎綱坐在聽霄大馬上對自己的愛徒道:“這次你就不去了,幫我看著家。”
周延怔住,口齒都不禁結巴起來:“師...侯爺,突然不帶黎瑕了,連我也不帶了,手下就沒有可使喚的人了。”
黎綱難得仔細看了一眼愛徒:“你挺喜歡他,你以前沒這麼多嘴的。”
周延頓了頓,還是硬著頭皮道:“我知道師父你永遠是對的,但是他也未必是錯的。他可能沒辦法跟我一條心,可他跟您一樣,是個好人。”
黎綱不想再聽,策馬前驅:“好人未必要做好事。就這樣,你留在家裡。”
還是沒有對李遺如何處置的話留下,看意思是要等到他出征回來再處理。
周延不知道為何長長出了一口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何會對李遺的生死這麼上心。
這一日,梁軍沒有任何隱蔽行軍蹤跡的動作,甚至連兵力部署都沒有設置佯裝,從洛京分兵的兩支人馬,數量迥異,皆是不顧一切地奔赴各自戰場。
英侯厥侯聯袂向東,繼承了大魏羽林名號的三千兵馬和五百姚氏部曲,是梁國眼下能用的僅剩精銳。
威侯寥寥不足千騎南下,那裡有他完整的順命營。
姚萬重離開洛京不久,他心頭牽掛的那個黑不見底的藥池子裡,陡然泛起了一絲漣漪。
從賭坊中走出的趙硯章痛快地伸了個懶腰,盯著黎家的方向,對沙時笑道:“不好玩的人走了,好玩的事情就多了。”
六不寺裡,一位禪師手中的佛珠毫無征兆地斷裂,怔怔地看了半晌,禪師放下立掌,虛握成拳,無聲無息地站起身對主持大師恭敬作揖,隨後果斷地脫下僧袍,就此離開。
站在茅草屋旁的梁宏,看到那個身材壯碩的光頭走出六不寺,口中吐出一口濃煙,擺擺手,不表彆態。
妙言法師出家不過數月即決心還俗,就地跪倒,衝著那個孤寂心思的老朽身影重重叩了三個響頭。
自此以後,範栓柱就隻是範栓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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