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門關內,不設官府衙署,一切事務全部經將軍府管理。
程淩木麵色烏黑地站在屋簷下,院中擺著那副麵無血色的慘白屍體。
在地上橫屍將近一日才被路過巡邏衛士認出並抬回來的。
另一個身材高大的清秀青年身著甲胄,腳步聲沉重,進到院中,程淩木長子,程啟陽大哥,程流雲。
”父親,跟老二一起去逐州的人找到了,沒有活口,糧草失蹤,看起來像是流民做的。”
程淩木冷哼一聲:“流民?鎖門關附近什麼流民敢有這個膽子?”
程流雲沒有接話,真相如何不重要了,反正逐州與鎖門關之間出了這種事情,總要有人為此負責,逐州校尉首當其衝,至於張家,更是捎帶手的事情。
程家老二死了,逐州治安如此混亂。
程家要怎麼追究都不過分。
程流雲謹慎開口:”如果真的是流民...”
程淩木看著那不爭氣的二兒子死不瞑目的眼睛,淡漠地轉過身去:“我們可以代勞,但是逐州的責任,還是要追究。”
不成材的東西,死就死了,能發揮點餘熱也是最好。
程流雲的心思遠遠超過其弟弟,陰狠也更盛。
“老二在逐州曾傳遞過小消息給我,說有重要發現,要親自麵見再說。您說,會不會與這事情有關?”
程淩木反問道:“你就沒想想老二為什麼沒和其他人死在路上,偏就死在了鎖門關?”
緊接著冷哼一聲道:“天底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老二帶去的三個督尉,在逐州就被殺了兩個,這事兒昨天就傳到我耳朵裡了,可張宸的報告今天才送到!”
程流雲忍不住驚道:“逐州膽子這麼大?勾結的是誰?”
程淩木搖搖頭。
起身後中堂裡,牆邊就張貼著一張張的通緝令,隨便哪一個拎出來都是一樁大功勞,望這上邊聯想,實在太難了。
程流雲慕然抱拳:“既然如此,父親,我該怎麼做?”
其父斜睨道:“活得不好抓,死的還不好認嗎?區區千百人,算得了什麼!”
程流雲會意,點點頭即快步出府去調動兵馬。
城外,殺了程啟陽的幾人沒有逃離此地,膽大包天地依舊等候在此地。
照李遺的意思,既然後退無路,那麼逃也無用,就在這裡等著開門通關的那一線生機。
眾人擁簇在人群中護衛著幾位病弱婦孺,儘量裝扮做不起眼的樣子,在戰戰兢兢中又等了一天一夜。
恍惚中聽到人群前方有人喊道:“開門啦!”
李遺騰地站起身,似有似無地好像真的聽到了門軸轉動地吱呀聲。
沉重的整齊步伐聲隨之響起,鎖門關南門大開,卻不是迎接百姓進城。
步伐整齊,刀光森寒的隊伍不顧道路上或兩邊的流民,大踏步而過,踩得一陣哭爹喊娘。
城門樓上,更有軍容整齊的弓弩手嚴陣以待。
楚大站起身不安道:“不太對啊....”
李遺盯著那些出城甲士三五步一人的分列,如何還能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難怪能養出程啟陽這種陰狠的人物,李遺怨恨地看了一眼並看不到的城內程淩木。
“真狠啊!”
“兄弟們,按分配的那樣,帶上我們的人,先走!”
最外圍的餘猛沉聲道:“走不掉了。”
李遺回頭看去,何止這些甲士,還有裝扮成百姓的行伍士卒不知何時已經混跡在百姓當中,從四麵八方擋住了所有人去路。
這程家的人,真的要做畜生行徑!
真的是夠狠!
眼下瞅出不對勁的人越來越多,隻是都還蒙在鼓裡不知所措當中。
城門上出現了一個年輕人,看麵目與程啟陽幾分相似也猜的出兩人的關係。
青年重重一揮手,潑天的羽箭瞬間傾灑而下,站在近前原本等著往城門裡擠的百姓瞬間被射倒一大片。
更有甚者,還在傻傻地望著四周倒下的人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腦門上便插了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