夯土擂台上,吳迪飛起一腳踢在梁泊胸前。
台下忍不住爆發出一陣叫好聲。
梁泊一聲悶哼,忍不住倒退兩步。
吳迪沒有趁勢追擊,梁泊拍拍胸前的塵土,撇撇嘴,點點頭,認可了對手的實力。
兩人的試探僅此而已。
吳迪氣息流轉,凝神聚力,雙臂舒展平開,一個可攻可守的起手勢亮出,反觀梁泊依然無動於衷立在當場。
依舊是吳迪率先發動,一掌拍向梁泊麵門,腳下同時快攻,封殺梁泊可能的逃避路徑。
一直到掌風將發絲都吹動,梁泊才迅雷一般地抬手,輕描淡寫將勢大力沉的一掌撥開,又是一掌打響吳迪隻剩下一隻手掌格擋的中庭,卻摧枯拉朽般將其打得倒飛。
人群中觀看的李遺忍不住撓撓頭:“梁泊不但早就瞞著自己恢複了,看樣子甚至還有精進啊。”
馮溜緊手摸下巴,不說話,一副欣賞至極的神色。
吳迪鯉魚打挺站直身子,臉上毫無氣餒神色,反而一副戰意昂揚的興奮表情。
梁泊頗為不爽,摸摸自己的臉頰說道:“打人不打臉的。”
吳迪大喝一聲:“再來!”
整個人離弦之箭一般,以頭為槌為自己開路,直接突破梁泊的防守。
吳迪畢竟是吳洛的親傳弟子,憐人年輕一輩第一人或許存疑,但是實力絕對不是吹噓出來的。
梁泊也不得不嚴陣以待,挪步躲開這一擊,吳迪卻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卸下了慣性,腳尖擰轉,鞭腿再次打向梁泊麵門。
梁泊忍不住有了些火氣:“說了彆打臉!”
抬手格擋住鞭腿,抬膝同樣還擊吳迪麵門,吳迪的速度快到讓他有些難以理解,所有的慣性在他身上似乎失了效。
鞭腿就在空中再次發力,寧可拚著挨這一膝撞也要打中一招。
豈料梁泊偏也是個比他還要倔的,真就以傷換傷。
兩人這一回合走下來,臉上都帶了厚厚的紅痕。
李遺無奈搔首:“倔驢對倔驢啊。”
一轉頭,卻發現那個麵容俊秀的少年不看比試,隻顧著用絕非善意的眼神盯著自己。
李遺甩過去一個疑惑的表情,卻被對方直接無視掉。
目光在四處一掃,李遺卻驚奇地發現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
是那日在洛京中曾經見過的小道士。
一如當日,就在旁人目不轉睛盯著擂台上的比試時,道士卻在撅著屁股在地上勾勾畫畫。
沒有想到,這家夥居然也是個憐人?!
李遺悄悄走過去,偷瞄了一眼道士勾畫的陰陽兩儀四象八卦,出聲道:“道長,又在窺測天機?”
小道士這次倒是要比在洛京是淡定許多。
從聲音已經聽出李遺是那日故人,站起身整理整理衣物,照例打了個稽首:“施主,又見麵了。”
李遺有心打趣他,指向地上的卦象:“道長似乎沒有算到我們會再次相見。”
小道士笑的有些靦腆:“在算台上勝負。”
李遺疑惑道:“為何不用眼睛看,非要在這裡算呢?”
道士笑笑不答,隻是言他道:“恰巧已經得卦,不妨施主與我一同驗卦。”
“得乾卦,至剛至陽,勢均力敵,至於變卦,不說也罷。”
李遺挑挑眉毛,他對梁泊有十足的信心,剛想打趣,卻驚覺梁泊不知道何時已經回到了近前。
擂台上已經空無一人,而圍觀的人,一半去關注著吳迪,另一半則對梁泊目不轉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