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通道在劇烈的震顫和穢染菌毯瘋狂的攻擊中**。碎石不斷從頭頂落下,腳下的地麵開裂,粘稠惡臭的黑液如同暴雨般潑灑在符文盾牌上,發出令人心悸的腐蝕聲。
“頂住!火力交替掩護!向前推進!”林玥的聲音在爆炸和岩石崩裂的噪音中嘶啞卻堅定。她手中的特製手槍每一次點射,都精準地命中菌毯蠕動的核心節點,暫時遏製其攻勢。
“龍鱗”隊員們展現出了驚人的素質和默契。前排盾牌手死死抵住衝擊,符文光芒明滅不定;後排槍手冷靜地傾瀉著昂貴的破魔彈幕,每一發子彈都在有限的通道空間內最大化著殺傷效率;位於中間的隊員則不斷投擲出特製的淨化手雷,刺眼的銀白色光芒短暫地清空一片區域,但很快又被更多的黑液和蠕動菌毯填滿。
每前進一步,都異常艱難,都伴隨著能量的急劇消耗和傷亡的風險。一名隊員的盾牌終於不堪重負,符文碎裂,黑液濺射在他的手臂上,作戰服瞬間被腐蝕穿透,皮肉發出可怕的滋滋聲,瞬間變得烏黑壞死!他悶哼一聲,被同伴迅速拖到後方,醫療兵立刻上前進行緊急處理和高強度抑穢注射。
不能停!絕對不能停!
林玥能清晰地感覺到,腳下傳來的大地痙攣越來越劇烈,那源自地脈深處的哀嚎越來越微弱,仿佛一個巨人的心跳正在逐漸停止。整個榕城的生命力,正通過這座邪惡大陣,被瘋狂抽吸至此地!每拖延一秒,複蘇的希望就渺茫一分!
終於,在付出了三人重傷、幾乎所有人輕傷、彈藥儲備銳減的代價後,小隊硬生生從瘋狂的菌毯防禦中撕開了一條血路,衝過了最後一段死亡通道!
眼前豁然開朗,卻又瞬間被更加濃鬱、幾乎化為實質的絕望所籠罩。
他們衝進了一個比之前淨化池廣場更加巨大的天然洞窟。洞窟的穹頂高懸,垂下無數如同血管般蠕動的暗紅色菌絲網絡,它們發出幽幽的紅光,照亮了整個空間。
洞窟的中心,並非池子,而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由無數慘白骸骨、扭曲金屬和仍在抽搐的精怪屍體堆積而成的恐怖祭壇!祭壇的頂端,懸浮著一顆約一人高的、不斷搏動著的、由最精純穢氣構成的暗黑色能量核心——它與深淵下的那個核心同源,卻似乎更加凝練,更像一個……“接收器”和“轉化器”!
祭壇周圍的地麵上,刻畫著一個覆蓋了整個洞窟地麵的、複雜到令人頭暈目眩的巨型暗紅色法陣!法陣的每一個節點,都由一具被特殊手法處理過的、保持著痛苦祈禱姿勢的乾屍鎮守!無儘的穢氣和被抽吸來的地脈能量,正通過這個法陣,源源不斷地注入祭壇頂端的能量核心中!
而在祭壇的正前方,一個枯槁的身影,正背對著他們,張開雙臂,仿佛在擁抱那恐怖的核心。
他穿著一身破爛不堪、沾滿汙穢的灰色長袍,身形佝僂得幾乎對折,裸露在外的皮膚如同乾枯的樹皮,布滿了詭異的暗紅色紋路。他的頭發幾乎掉光,隻剩下幾縷灰白的發絲黏在頭皮上。
儘管隻是一個背影,但林玥瞬間確認——就是他!祭司!林守淵!
似乎是感知到了他們的闖入,祭司那如同夜梟般嘶啞難聽的笑聲在洞窟中回蕩起來,充滿了瘋狂與嘲弄:
“來不及了……螻蟻們……儀式已經不可逆轉……‘門’即將洞開……永恒的寧靜……即將降臨……”
他緩緩轉過身。
那張臉,比任何恐怖故事裡的描繪都要駭人。他的五官似乎都扭曲移位,雙眼的位置隻剩下兩個燃燒著暗紅色火焰的窟窿,沒有鼻子,嘴巴裂開到耳根,裡麵是密密麻麻的、如同鯊魚般的尖利牙齒。他的身體,似乎已經與這個祭壇、與這個法陣、與那核心部分融合在了一起,無數細小的菌絲從袍子下伸出,連接著地麵的大陣。
“開火!”沒有任何猶豫,林玥厲聲下令!
所有的武器瞬間噴吐出憤怒的火舌,破魔彈、符文光束、甚至一枚單兵***,拖著尾焰,呼嘯著射向祭壇和那個恐怖的怪物!
然而,所有的攻擊在靠近祭壇範圍時,都被一層突然亮起的、厚實的暗紅色能量屏障輕易擋下!爆炸的火光隻能讓那屏障泛起一絲漣漪,根本無法撼動其分毫!
“沒用的……凡俗的力量……怎能撼動‘神’的領域……”祭司瘋狂地大笑著,暗紅色的火焰在他眼眶中跳動,“成為……新世界最初的……塵埃吧……”
他枯爪般的手猛地一揮!
洞窟穹頂上,那些血管般的菌絲網絡驟然亮起!無數道由純粹穢氣構成的、如同實質般的暗紅色閃電,如同暴雨般向著小隊轟擊而下!
“防禦!!!”隊員們嘶吼著,將所有的盾牌和防禦符文催穀到極致!
轟!轟!轟!
恐怖的衝擊力瞬間將小隊陣型打散!兩名隊員手中的盾牌當場爆碎,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般被炸飛出去,生死不知!其他人也被震得氣血翻湧,口鼻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