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給我停下!”
躺在床上的林恩典,麵色蒼白如紙,氣若遊絲,仿佛風一吹就能將他那微弱的氣息吹散。
然而,當他看到二姨太和四姨太正在收拾他的物品時,他心中的怒火卻突然被點燃了,強忍著身體的不適,他用儘全身的力氣,昂起了頭,用低沉而又堅定的聲音喊道。
這一聲嗬斥,如同驚雷一般,在房間裡炸響。
二姨太和四姨太顯然被嚇了一跳,她們的手像被定住了一樣,僵在半空中,原本忙碌的動作也戛然而止。
兩人麵麵相覷,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然後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床上的林恩典。
林恩典的聲音雖然有些微弱,但其中的威嚴卻不容置疑。
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二姨太和四姨太,仿佛要透過她們的眼睛看到她們內心的想法。
二姨太和四姨太被他的目光逼視得有些不自在,兩人對視一眼後,都默默地低下了頭。
“你們都停下,聽我講。”
林恩典的聲音稍微緩和了一些,但仍然帶著一絲不容違抗的語氣。
他看著兩位姨太太,眼中的怒火漸漸被一種無奈和哀傷所取代。
二姨太偷偷地看了四姨太一眼,四姨太立刻心領神會,她微微頷首,表示同意二姨太的想法。
於是,兩人同時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物品,然後靜靜地立在床邊,宛如兩個犯錯的孩子,等待著家長的訓斥。
林恩典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努力調整著自己的狀態,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平穩一些。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但是我希望你們能聽我把話說完。”
他的目光依次掃過二姨太和四姨太,然後停留在四姨太的身上,“英兒,你過來一下。”
四姨太連忙走到床邊,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沿上。
她伸出雙手,輕輕地托住了林恩典的頭,讓他能夠稍微舒服一些。林恩典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對我很好,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須要跟你們說清楚。”
“我們也是為您好啊,您看看,全家人都搬回了大屋,就剩下您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這老宅裡,您叫我們怎麼能放心得下呢?”
四姨太一邊說著,一邊緊緊地握住大少爺的手,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斷地從她的眼眶中湧出。
大少爺看著四姨太眼淚婆娑和關切的神情,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但他還是強忍著內心的感動,
緩緩地說道:“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但是你們也知道,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大不如前了,我剩下的日子恐怕也不多了。所以,就讓我在這老宅裡安安靜靜地度過最後的時光吧。”
四姨太聽到大少爺如此悲觀的話語,心中更是如同被重錘狠狠地敲擊了一下,她連忙搖了搖頭,急切地說道:“大少爺,您可千萬不要這麼想啊!您的病一定會好起來的,大姑子的藥已經從法國給您郵過來了,這可是專門治療您這種病的特效藥呢!”
四姨太一邊說著,一邊用滿含愛意的目光凝視著大少爺那日漸消瘦的麵龐,眼中的淚水愈發洶湧。
她輕輕地撫摸著大少爺的手背,柔聲說道:“大少爺,您一定要振作起來,我們全家人都還指望著您呢!”
至於大妹林沐恩從法國寄抗生素回國的消息,其實是在年前林夫人去世時,才被從省城回來奔喪的二妹林慈恩告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