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陰著臉道:“放心,我們兄弟就是想弄點錢花花,絕不害人。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那就跟我走一遭,我當你麵把姓沈的放了,但磊子,我就問你一句,你說的話算數嗎?”
鄭磊點頭道:“我拿人頭跟你擔保,隻要你們能放了沈先生,我保證求他既往不咎。但警察追不追你,不是我們能決定的。要是你們萬一運氣不好跑路被抓了,我可以讓沈先生給你們寫個諒解書。”
野狼並沒有徹底相信鄭磊,但此刻他們身份已經暴露,且家人被威脅的情況下,他並沒有太多選擇。
何況他們三個根本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亡命之徒,乾這一票基本也是被張國棟給架上來的,並且許以重利。
但現在重利是沒看到,三人已經準備拿著十萬跑路了。此刻卻又被鄭磊識破身份,拿他們三個家人威脅,他們頓時沒法直接跑路了。
因為張國棟還在那裡守著肉票,萬一張國棟被逼上絕路,狠心把沈見新殺了。這賬肯定算到他們頭上,要是他們的家人為此被報複,那可就太冤了。
事到如今,野狼拉著鄭磊一頓肺腑之言,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毫無保留的說了一頓。隻是將自己三人放在了完全被脅迫的境地。
聽完他的訴說之後,鄭磊也不裝了,從田埂下掏出被報紙包著的噴子,朝著野狼說道:“野狼,廢話就不多說了,跟我一起把沈先生救出來。你們就拿著錢跑路。我和沈先生絕不會出賣你們。哪怕最後你們被抓了,跟我一起救人的事,怎麼也是立功!隻要救出沈先生,哪怕你們坐牢了,生活費和家裡,我幫你們照顧!”
場麵有了戲劇化的轉變,野狼被鄭磊的一頓大棒加蘿卜說服了,四個人一起拿著槍朝著山後的排屋走去。
在田埂的遠處,刑偵隊長拿著望遠鏡觀察到這一幕時,陷入了短暫的懵逼。
啥情況啊?咋就團結在一起了呢?
鄭磊不是來交贖金的嗎?咋和劫匪打成一片了?
他身邊的王副局長也同樣看到了這一幕,罵道:“我一直都懷疑這個鄭磊就是綁匪的內應,看來情況的確如此!”
刑偵隊長撓了撓頭,總覺得哪裡不對。
轉念一想,更不對了。
“王局,我覺得情況應該不是這樣。如果他是內應,今天拿著槍搞那麼多動靜有啥意義?”
“額...”
王局沉著臉,心思急轉,然後訓斥道:“算你還有點腦子!我就是考考你,那你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種情況嗎?”
“e....u....yu....”
“笨死了!這明顯是鄭磊查出了這幾人的身份,肯定是以此要挾,加以利誘,這三人被鄭磊忽悠反水了!”
王局扳回一城,薑還是老了的辣,不僅快速否定自身原來的錯誤想法,並立刻推導出幾乎就是事實的真相。
“原來是這樣,還是王局厲害!”
“彆他媽拍馬屁了!農民衣服準備好了嗎?趕緊換裝,迂回包抄。千萬要注意隱蔽,沒我的命令,誰都不準動手!”
“是!”
畫麵回到排屋內,槍響的那一刻,剛要開始近身搏鬥的陸簡悠和張國棟,表情在同時陷入停滯。
隨著毫無停頓的連串槍響,鮮血跟打泵機一樣,一下一下甩在陸簡悠的臉上。
她的鼻腔裡充斥著血腥味,她的粉唇也被鮮血染的赤紅。
還有白白的東西...
第一聲槍響在她耳邊炸開的時候,她以為自己死了。
所以她的思維和身體全都停滯了,等連環的槍聲過後,她才發現自己還能聽到,還能看見,甚至連嗅覺都還在。
而眼前張國棟頭部被打的麵目全非,瞪著雙眼栽倒了下去。
“砰!”
隨著張國棟的栽倒,一切塵歸塵土歸土。
這是陸簡悠第一次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在眼前被槍殺,且是那麼無情冷酷的清空彈夾,或許第一顆子彈張國棟就死了,但那個人直到打完子彈,撞針都還在噗嗤噗嗤的響。
狠人,太狠了!
她愣愣的轉過頭,沈見新的狠辣已經夠讓她震驚了。更讓她震驚的是,這兩天沈見新的所有表現,都讓她認為這個壞蛋是不會對張國棟開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