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岩的目光掃過地圖,精準地捕捉到上麵一個用朱砂特意圈出的、位於黑石堡西北方向約百裡外荒漠中的標記——
“老鴉口廢棄礦洞”。
旁邊還有一行小字:“洞深岔多,入口隱蔽,內有地下暗河,可暫避。”
一個極其冒險,卻又可能是唯一生路的計劃,在蘇岩腦中迅速成型。
“金滿堂。”
蘇岩開口。
“小的在!”
金老板一個激靈。
“兩件事。”
“第一,半個時辰內,準備好兩匹耐力馬匹,配備最好的鞍韉水囊,乾糧清水要足。放在客棧後門那條死胡同裡。”
“第二,”蘇岩的目光釘在金老板臉上,“你留在這裡。”
金老板不明所以。
“聽我說完。”
“你需要去找鎮魔司的人,告訴他們。”
“就說,你發現了‘叛逆’衛岩的蹤跡。”
“衛…衛岩?”
金老板懵了。
“對,衛岩。”蘇岩眼中閃爍著狡黠,“告訴他們,你親耳聽到我說,我乃青州衛家旁支子弟衛岩。因不滿家族分配登龍台名額不公,叛出家族,盜取‘凝魂佩’,並意外得到上古邪物攝魂珠。如今走投無路,欲將攝魂珠獻給黑石堡鎮魔司統領,換取生路和登龍台資格。”
金老板和柳殊謠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計策太瘋狂了。
隻不過,他現在仍然篤定蘇岩是衛家隱藏的天之驕子,等待登龍台大開時驚豔世人。
如今此舉,隻不過是為了躲過黑石堡的追殺而不得已的下下之舉。
或許,他還想借此機會讓衛家介入保護。
殊不知,蘇岩和衛家已是不共戴天的仇敵。
“記住。”
蘇岩俯視著金老板,無形的壓力讓他幾乎窒息,“神態要驚恐,要貪婪。要表現出你既怕死,又想貪圖那份天價懸賞的糾結。你要讓他們相信,你隻是一個被巨額賞格衝昏頭腦又膽小如鼠的牆頭草。”
金老板連連點頭。
告訴他們,衛衛岩,就在城西‘快活林’賭坊的地窖裡藏著,因為那裡人多眼雜,燈下黑。”
金老板畢竟是混跡黑石堡多年的老油條,最初的震驚過後,眼中迅速閃過精光,他品咂出了其中的一線生機。
“妙啊公子。”
他猛地一拍大腿,臉上的恐懼被一種賭徒般的亢奮取代,“小的這就去辦!保證辦得妥妥帖帖,讓他們狗咬狗。”
蘇岩立刻遞出一袋銀錢。
“幫我辦事,好處少不了。日後,更是如此。”
金老板手捧銀錢,飛快地爬起身,臉上的諂媚又回來了:“駿馬和水糧,小的立刻去辦,絕對是最好的,公子放心。隻是公子您…”
“我們自有去處。”
蘇岩打斷他,將地圖仔細收好。
時間緊迫。
金老板不敢再問,深深一揖,轉身衝出通鋪,肥胖的身軀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速度。
“蘇岩哥,這太冒險了。”
柳殊謠擔憂的低語。
“險中求活。”
蘇岩走到炕邊,再次探查李虎的脈象。
好了很多。
這也算是幾日來最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