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瑩三人如遭重擊,齊齊悶哼一聲,身不由己地被這股氣勢推得踉蹌後退數步。
五境巔峰?
不,這股狂暴熾烈的氣息,已半步踏入六境地海。
唯有蘇岩,因攝魂珠的劇烈反應和那亡魂的狂暴意念,反而在這驚天氣勢的壓迫下穩住了身形。
攝魂珠內,那個名為“金福山”的亡魂意念已徹底瘋狂。
“大哥,是我!我是福山!黃沙埋骨十年,大哥,是這小家夥送我回的家。”
“福山……弟弟。”
金福海高大的身軀劇烈地顫抖著,龐大的身軀猛地向前一撲,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對著蘇岩丹田處那枚攝魂珠的方向轟然跪倒在地。
這一刻,天下第一的鑄器宗師,隻是一個尋回了至親魂魄、悲喜交加的老人。
整個神兵坊門前,死一般寂靜。
唯有金福海壓抑不住的哽咽和低沉的悲泣在風中回蕩。
不知過了多久,金福海才緩緩抬起頭。
赤目裡麵翻湧著無比複雜的情緒:感激、悲傷、探究。
“小子!”
“老夫金福海,以畢生清譽與性命起誓,將傾儘所有,為你鑄一把足以配得上你、配得上承載我兄弟英魂的——無雙神兵。”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把你帶來的東西,跟我來,無關人等,止步坊外。”
金福海闊步轉身,重新走向那扇洞開的玄鐵大門。
蘇岩壓下識海中金福山亡魂那激蕩難平的悲喜意念,看了一眼仍處在震撼中的沈瑩、李虎和柳殊謠,沉聲道:“等我。”
便毫不猶豫地跟上了金福海的腳步。
沉重的玄鐵大門在金福海身後緩緩關閉,將內外隔絕成兩個世界。
門外,李虎狠狠抹了一把臉,喃喃道:“乖乖……老子剛才腿都軟了。”
柳殊謠心有餘悸地拍著胸口:“蘇岩哥他……那珠子裡的亡魂,竟是他親弟弟?太不可思議了。”
沈瑩望著緊閉的大門,碧綠的眼眸中光芒閃爍,心中懷疑道:“以魂為引,跨越生死嗎,蘇岩身上的秘密,比我想象的還要深。不過,這或許是天大的機緣。金福海親口承諾鑄兵,此劍若成,必為驚世之作。”
她眼中閃過一絲期待,隨即盤膝坐下,“此地將成風暴之眼,趁此機會,修煉。”
李虎和柳殊謠對視一眼,也壓下心中波瀾,各自找地方坐下調息。
小白貓則躍上牆頭,警惕地望向四方。
神兵坊深處,地火鑄室。
這裡如同地心熔爐的入口。
巨大的空間被中央一個直徑超過十丈的深坑占據,坑內翻滾著暗紅色岩漿,恐怖的高溫扭曲著空氣,將整個鑄室映照得一片通紅。
無數粗大的玄鐵管道從四麵八方探入岩漿池中,汲取著精純狂暴的地火之力。
金福海站在岩漿池邊緣的高台上,須發在熱浪中飛舞。
他指著那翻滾的岩漿:“此乃瀆安城地脈火眼之精粹,尋常神鐵入之即化。小子,把你的東西拿出來。”
蘇岩毫不猶豫,取出那塊得自鬼市中淘得的星隕烏金碎片。
金福海眼中爆發出奪目的精光,連道三聲好,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星隕天外寒鋒,地脈火精凝魄,天造地設的一對。此乃天賜神材,合該鑄就絕世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