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林牧是老實回答問題也好,還是憤怒暴躁飆臟話也好,這些人就像是機器人一樣麵無表情,甚至連語氣聲調都沒有任何變化,反複重複著這幾個問題,不斷地審問著林牧。
開始的時候,林牧還知道,這隻是在正常不過的審訊手段,通過不斷問嫌疑人同樣的問題,迫使他一遍一遍的回答,然後從這些答案裡找到漏洞。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坐在自己對麵人的不斷變化,林牧已經完全忘記了時間和空間。
他的回答從開始的情緒激烈,到後來的平靜冷淡,再到最後完全閉口不言。
可不管林牧給出怎樣的回答,對麵的人就像是在念經一樣,不斷地重複著相同的問題“你和蔣峻之間到底說了什麼......”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會有人來劫走蔣峻......”
“你和蔣峻之間到底在密謀著什麼......”
這些問題不停地縈繞在林牧的耳邊,仿佛無數隻蒼蠅在空中亂飛。
林牧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多久沒有合眼了,他感覺不到饑餓,也感覺不到口渴,隻有耳邊仿佛魔咒一樣的聲音,在不斷地回響。
林牧艱難的抬起眼皮,看著坐在自己對麵,嘴唇還在不斷張合的人。
他現在已經快要聽不見那個人究竟在說些什麼了,隻能透過猩紅的眼睛,看見那個人大概得輪廓。
林牧壓抑已久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他突然抬起手,手腕上的手銬和訊問椅的桌板相互碰觸,發出刺耳的嘩嘩聲。
可這種聲音在林牧聽來時那麼的悅耳,總比這些人念經似得問題好聽多了。
林牧搖晃著雙手奮力的嘶吼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去查啊!
你們把我扣在這裡算什麼!?
是想用這種方式折磨我,讓我自己認罪嗎!?”
林牧的動作幅度非常大,可是訊問椅是鑲在地上的,怎麼可能輕易的被掙脫開。
可林牧也畢竟是血肉之軀,在這樣瘋狂的掙紮下,林牧的手腕也被磨破了,鮮血順著冰冷的手銬流下,一滴滴的砸在地上。
看見林牧這副樣子,紀委的人隻能停止審訊,叫法醫過來幫忙控製住林牧並幫他處理傷勢。
在聽到訊問室出事的第一時間,白淼便拎著法醫箱衝了進來。
自從林牧被宋局長帶走,白淼也沒有合過眼。
雖然白淼對麵沒有坐著訊問他的人,可白淼內心的煎熬卻沒有比林牧少一分。
白淼生怕林牧說錯了什麼,會受到處分。
也害怕林牧那暴脾氣發作,會在不經意間得罪人。
就這樣,白淼也在解剖室裡等待著,就為了能在林牧出來後第一時間看見他。
這60多個小時的不眠不休,對誰來說都是一個不小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