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多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他習慣了掌控一切,習慣了用最優雅的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
可這一次,他遇到了一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對手,和一個……他完全看不透的人。
季然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莊園沉睡的夜景。
他看著遠處那棟亮著昏黃燈光的小樓,鏡片後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危險的光。
看來,光是溫文爾雅,已經不夠了。
對付一隻看似溫順,實則渾身是刺的野貓,光是投喂和示好,是沒用的。
得讓他知道,誰才是真正能給他提供庇護的,更強大的存在。
……
謝家大宅。
宋婉正激動地在客廳裡來回踱步,臉上的麵膜都快被她走乾了。
“老謝!你快看!你快看啊!”她把手機懟到謝建城的麵前,屏幕上,正是“尋璟”CP粉用八倍鏡摳出來的,謝尋星和沈聞璟牽手的照片。
雖然畫麵模糊,但那氛圍感,簡直要溢出屏幕。
“牽手了!他們牽手了!我兒子終於算是成功了一點!”
謝建城看了一眼,然後故作平靜地“嗯”了一聲。
“出息。”
“這怎麼不出息了!這叫曆史性的進步!”宋婉激動地拍著沙發。
謝建城嘴上不饒人,嘴角卻已經壓不住了,“還不是被人牽著鼻子走。”
他說著,拿起自己的手機,點開和謝承言的對話框,發了一張高清的截圖過去。
【謝建城:你弟,出息了。】
遠在非洲的謝承言,看著弟弟的照片,叼著雪茄笑罵了一聲。
他撥通了謝尋星的電話。
“可以啊你,”電話一接通,謝承言那帶著笑意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我教你的就學會了?”
謝尋星的耳根,又紅了,他含糊地“嗯”了一聲。
“彆高興得太早。”謝承言的語氣,忽然正經了起來,“那個姓季的,我查了,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你這種一根筋的,玩心眼玩不過他。”
“還有”謝承言彈了彈煙灰,“你彆學那些花裡胡哨的。你就對他好,死心塌地地對他好,好到讓他覺得煩,好到讓他離不開你。懂了嗎?”
“嗯。”謝尋星握著手機,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
他懂了。
掛了電話,謝尋星站在陽台上,吹著冷風。
他看著自己那隻被牽過的手,心裡,前所未有的堅定。
……
與此同時,其他幾組嘉賓的互動,也正在莊園的各個角落上演。
夜深了,莊園的各個角落,上演著不同的故事。
花園裡,秦昊拿著一根水管,幼稚地追著許心恬到處跑,兩人笑鬨成一團,水珠在燈光下,像破碎的鑽石。
電競房裡,顧盼和陸遙終於贏了一局,陸遙激動地跳了起來,顧盼看著他那傻樣,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沒察覺的笑。
而林白嶼的房間裡,燈光還亮著。
他看著桌上那個被他帶回來的、歪歪扭扭的陶藝杯。
昨天宋子陽的那句“有點歪歪扭扭的,才可愛啊”,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腦海裡回響。
他想起了自己家裡那個永遠要求他做到一百分的母親,想起了公司裡那些冰冷的數據和指標。
他好像,一直在追求一個完美的、標準的模板。
可他,真的快樂嗎?
林白嶼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那個杯子粗糙又笨拙的邊緣。
或許,不完美,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