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庚鶴急匆匆趕來,眉眼間帶著不悅。
他攥著溫長瑛的手腕,護在身後。
“皇祖母何須動怒?阿瑛她脾性被孤寵壞了,您多擔待便是。”
順著被抓的手,溫長瑛往上看去。
謝庚鶴的右肩溢血,顯然是剛上好藥的傷口又扯動開裂。
她無聲勾唇,掙脫的力氣小了些。
抬腳,就踩在太子腳背上。
謝庚鶴吃疼,下意識鬆手。
溫長瑛片刻就離他三步遠了。
“鶴兒!”太後氣急敗壞,“你還要慣她成什麼樣子?!”
謝庚鶴不言,鳳眸深邃地看著溫長瑛。
溫長瑛也絲毫不懼地回望。
以前這雙眸子裡,有孺慕的愛意,有信任的依賴,偶爾還有嬌蠻的調皮。
如今,隻剩下黑漆一片。
謝庚鶴動了。
“你偏要如此?”
溫長瑛坦蕩回答:“你若同意和離,我便痛快笑著離宮。”
太後聞言,冷靜下來。
她望著孫兒跟溫氏之間的關係,眸中閃爍起興奮。
“哀家看,你們已成怨偶,倒不如和離之後,各自舒心。”
“鶴兒,溫家對如今的你,可謂是半點助力都沒有,你何必為情所困?”
“孤心中有數!”謝庚鶴一句話,就駁了太後。
他再度去攥溫長瑛的手,要拉她走。
溫長瑛瞧了眼,這次不是右手。
她徑直甩開。
“溫長瑛!”
謝庚鶴喊了她的名字,“你被胞弟的事刺激,神緒不清,今日又頂撞皇祖母。”
“孤罰你,禁足東宮,不許再出!”
溫長瑛剛要駁斥。
就聽見太後尖銳道:“哀家要杖她三十!”
謝庚鶴轉身,“皇祖母知道她對孫兒有多重要。”
“這三十杖你若非要打,孤替她受。”
太後逐漸消聲。
如今皇帝病重,去彆宮休養,太子監國。
本就肩上有傷,若是再受庭杖,前朝的政務誰來處理?
她掌管六宮,是為協調前朝,不給皇帝添煩心。
若是因溫長瑛一時之氣,就重傷監國太子,得不償失。
“罷了!”
太後恨鐵不成鋼,“就依你所言。但佛堂要重建,這錢必須她出,就罰她三年例俸,靜思己過。”
溫長瑛花的都是謝庚鶴的錢。
罰俸根本影響不了什麼。
謝庚鶴舒了口氣,頷首帶溫長瑛離開。
溫長瑛還想再鬨一鬨。
卻被謝庚鶴強拽著離開。
等回了承恩殿。
謝庚鶴疲憊中瞥見桌案上呈放著的和離書,火氣頓時又上來。
“孤已經在為阿野的事忙得焦頭爛額,阿瑛,你能不能彆再胡鬨添亂了!”
溫長瑛揉了揉吃疼的手腕,“我就是要鬨!我就是尖酸刻薄,眼裡容不下沙子!”
“謝庚鶴,當初是你承諾的。我如今這個樣子,也是你逼的!”
“你滿意了嗎?!”
溫長瑛也總在想。
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一點風吹草動,情緒就應激,眼中容不下任何,也聽不進去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