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做了決斷,“還請先生在外,拿著我的玉佩,找到溫家軍副將諸葛石。”
阿野既然在逃亡,三十人定然護不住那些軍備和糧草。
他一定會找機會跟溫家軍聯係。
如今溫長瑛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出宮。
段汀白是個聰明人。
他知道溫長瑛要做的事,也不多問,隻沾水留了個字。
‘七’。
水痕剛乾。
就有人敲門了。
“娘娘,太後命臣搬來東宮,臣來見過您。”
程瑜聲音剛落,就推了門。
段汀白迅速跟喜鵲站在一起,隱於柱旁。
門縫透出的光刺眼得很。
女子一身新製的宮袍,逾矩用了妃嬪樣式,柳眉彎彎,襯得眼下小痣惑人。
溫長瑛默不作聲地撕了根雞腿吃。
“看起來太子殿下並未遷怒娘娘,還有宮外的荷葉雞吃。”
程瑜淺笑,恭敬行禮。
而也在這時,喜鵲帶著段汀白退出去了。
程瑜餘光瞥見身形有異的宮女,微微蹙眉:“站住。”
喜鵲心裡一緊。
好在,溫長瑛會給他們做掩護。
她直接將沒吃完的雞腿,扔在了程瑜身上。
“好大的架子,剛來東宮,就要管我身邊的人?”
“怎麼?謝庚鶴同意簽下和離書,讓你做太子妃了?”
程瑜呼吸微滯,並未露出一點不滿。
她恭敬低頭:“臣不知。”
“殿下和太後隻是讓臣搬來東宮,便於打理東宮上下。娘娘這些時日的吃穿用度也由臣調配,若有不妥的地方,還請娘娘明示。”
溫長瑛譏嘲一笑。
不妥?
整個皇宮上下,誰敢說一句程瑜做的不妥?
她溫長瑛嫁進東宮七年,程瑜便管了五年。
那些謝庚鶴親自提點教過的東西,程瑜早已駕輕就熟,怎麼會給溫長瑛有挑不滿的機會?
瞧。
來東宮辦差,還知道先跟她這個幽禁的太子妃打個招呼。
做事滴水不漏。
“你既然自己知道不妥,那就跪到想明白吧!”
溫長瑛直接回了房間,誰也不見。
她知道程瑜跪不了多久。
謝庚鶴不出三刻,就會讓畢貴把人提走。
與其再吵一架,她不如想清楚怎麼才能讓謝庚鶴放人。
七……出?
喜鵲送完人回來,就瞧見溫長瑛一直在寫些什麼。
她上前兩步:“畢隨侍已經把程女官帶走了,聽說是太子殿下召見。”
“娘娘,太子殿下那麼好,您當真舍得讓給程女官?”
她終究是問出了上午欲言又止的話。
溫長瑛斂眸。
舍不得。
可就連她也開始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舍不得從前那個滿心滿眼都裝著她的少年,還是如今這個時刻在權衡的太子了。
“不提他了,喜鵲,我要你幫我辦件事。”
喜鵲慌忙跪下,“奴婢是從小就跟在娘娘身邊的,您但請吩咐。”
溫長瑛扶起她,看向桌麵上那些墨跡未乾的紙張,喃喃:
“若是冒犯天家的大不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