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人骨子裡都有身為武將的血氣。
溫長瑛自然也不例外。
她眸中森寒,讓梅嬪不得已卸了脾氣。
梅嬪挖苦著:“本宮倒是要看看,你還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溫長瑛鬆了手,任她往後退。
“我囂張,是建立在溫家的卓越功勳下,是我父輩祖輩浴血奮戰帶來的底氣。”
“無論有沒有謝庚鶴,我都是我。”
即便梅嬪不願意承認,但溫長瑛說的是對的。
她囂張,是因為皇室需要安撫溫家的英魂。
若非溫在野闖出這些禍來,其實溫長瑛大可以更囂張一些。
那些為汴王朝前仆後繼的將士,都在盯著溫家的下場。
皇室,不可能讓他們寒心。
“反正太子就是厭棄你了,再怎麼得意,你也要獨守傲骨一輩子了。”
“溫長瑛,你最好永遠都這麼有底氣!”
梅嬪說完就帶著桃紅走了。
頗有幾分狼狽。
她這次沒看到溫長瑛的笑話,總能等到下一個機會的。
溫長瑛轉而扶起腿軟的喜鵲,“不是說了,彆跟她們爭執嗎?”
“祝湄湄再怎麼樣,她也是皇妃,論起來還是長輩。”
喜鵲抿嘴,“奴婢就是看不慣梅嬪這麼欺負您。”
“她同您也算是故交,當初嫁入東宮,您給她準備了不少禮物。到頭來,梅嬪反而是最出頭欺負您的。娘娘,這皇宮真可怕。”
什麼樣的人進來,都得脫層皮。
任她再堅毅,也總能被磋磨得變了心性。
曾經直爽火爆的梅嬪是這樣,明媚嬌豔的娘娘也是如此。
“不重要了。”
溫長瑛想,曾經她有那麼多親人和朋友。
但從嫁入東宮之後,身邊的人都相繼離去。
祝湄湄不是第一個,也成為不了最後一個。
她早不在意了。
溫長瑛走到侍衛跟前,“程瑜回來了嗎?”
“回太子妃,還沒有。”
程瑜是跟謝庚鶴一起出去的,三日都沒有回來。
宮中早有揣測了。
溫長瑛與尋常無異:“等她回來,找出秀坊苑的地契,送到未央宮去。”
侍衛怔愣之間,溫長瑛已經回屋了。
傍晚,謝庚鶴回來。
風塵仆仆地往承恩殿趕,剛一到門口就駐足了。
“畢貴,準備熱水。”
恰巧程瑜一直跟著,侍衛瞧見之後,就主動說了秀坊苑的事。
原本欲走的謝庚鶴頓了頓,黑眸幽深:“你說她要把什麼送出去?”
侍衛硬著頭皮重複:“娘娘說,要把秀坊苑送給未央宮的梅嬪。”
那是他送阿瑛的生辰禮。
意義不同凡響。
她是連過去都不要了麼?
畢貴瞧見太子臉色隱隱有些發白,忙上前提醒:
“殿下,去洗洗吧。”
“等見了太子妃再問也不遲。”
謝庚鶴動了,腳步卻沉重,一個人在浴房呆了兩個時辰。
再出來時,夜色已深。
承恩殿裡一盞燈光都沒有了。
“走吧,睡書房。”
翌日。
溫長瑛剛醒,就知道謝庚鶴回來的事了。
因為程瑜又親自來確認了一下,秀坊苑是否真的要送出去。
“娘娘,奴婢可以知道原因嗎?”
程瑜很喜歡穿秀坊苑的衣服,幾乎每半月都要換一件新的。
原先在東宮名下,太子交代一聲,她便能做幾身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