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轉贈給了梅嬪,日後再想穿秀坊苑的衣服就難了。
那麼多一品繡娘的手藝,太可惜了。
“厭了,倦了,我看不得礙眼的東西。”
溫長瑛抬眸,“理由夠麼?”
程瑜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去送地契了。
院子裡的臘梅開了花,粉紅相間,俏麗好看。
溫長瑛看了很久很久,突然問:“喜鵲,這棵臘梅也有七年了吧?”
喜鵲眼皮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一並砍了吧。”
喜鵲嚇得跪了下來,“娘娘,您前幾月不還說,要等明年臘梅枝粗壯了,安一個秋千椅嗎?”
“況且這下麵還埋了酒,是您和太子一起種下的。若是砍了,他……”
溫長瑛不說話了。
她倏爾轉身,“瞧你嚇得,那麼喜歡,那就留著吧。”
反正她也不會在東宮住多久了。
喜鵲匆匆起身,總覺得娘娘病了。
她擔憂的眼神根本瞞不住溫長瑛。
溫長瑛也不想解釋。
她說得越多,反倒越像在欲蓋彌彰。
下午溫長瑛小睡了一會兒。
醒來時,就不見喜鵲人影了。
她問守著的侍衛,“喜鵲什麼時候出去的?”
侍衛眼神有些許躲避,隻說:“有一會兒了。”
溫長瑛眉眼冷厲起來:“到底多久了?”
“一、一個時辰。”
也就是溫長瑛剛睡下,喜鵲就已經出去了。
到這會兒還沒回來?
溫長瑛不放心,指了兩個人:“你們去找找。”
兩個侍衛麵麵相覷,腳下不動分毫。
見狀,溫長瑛直接抽了他們的佩劍。
“我若真想跑,你以為這十幾個人,能攔得住我?”
溫家軍一向勇猛,個個在戰場上都是以死搏生。
這話也讓那兩個侍衛瞬時清醒。
“是,小人這就去。”
沒等多久,兩人抬著渾身濕透,差點被淹到沒了命的喜鵲回來。
溫長瑛臉色大變,“去請太醫!去啊!”
侍衛匆匆跑出去,再回來時,一臉同情。
“太子殿下把太醫都請去給太後娘娘診脈了,太醫署隻有抓藥的小弟子。”
“那就去太後的慈恩宮裡請,她要那麼多太醫有什麼用,分一個過來給喜鵲診治!”
溫長瑛低吼,手攥得極緊。
侍衛低下頭:“屬下去過了,但被攔在了外麵。”
看著喜鵲發白的臉色,溫長瑛內心急得不行。
她猛地抓住侍衛的領子,“你真的去了嗎?是不是程瑜故意讓你拖延,想害死喜鵲!”
侍衛忙跪在了地上。
“小人不敢欺瞞太子妃啊,娘娘,真的沒有太醫!”
“謝庚鶴見不到,畢貴也見不到嗎?或者程瑜,隻要找到他們,就總能要一個太醫過來的!”
溫長瑛的急切,得不到回應。
她深吸一口氣,似是無力:“那就去讓那個小弟子抓藥。”
侍衛愣著:“抓什麼藥?太醫院沒開具藥方,是不給抓藥的……”
“風寒祛濕,活血化瘀,補氣益血都行!!”
溫長瑛聲音尖銳,“隻要能保住喜鵲,他就是開老鼠藥,我也眼都不眨地喂!”
侍衛嚇得又跪了。
溫長瑛真恨不得拔刀殺人。
她煩躁地轉過身去,“人請不來,藥抓不來,去弄些熱水和火盆,還有厚被褥總行了吧?”
侍衛忙領命去了。
溫長瑛匆匆把喜鵲放到床上,跑前跑後把幾個房間的被褥都蓋了上去。
她抓著手腳冰涼的喜鵲,心跳漏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