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傑出的作品,桑傑。”
滕樹把玩著手中的長刀,竟有些愛不釋手。
平衡的刀身重量,樸素的造型,內斂的鋒刃,以及舒適的握柄。
這是桑傑曆時五天,所打造的最終答卷。
對一個隻學習鍛造一個半月的學徒來說,這是一件難得可貴的作品。
不抱以認真的態度,以及必須成功的信念和覺悟,是不可能鍛造出此等精品的。
“我的評價是,通過!”
滕樹欣慰地雙手托住長刀,放置在預先準備好的黑檀木刀架上。
桑傑興奮地揮了揮拳頭,還在原地蹦躂了幾下。
接下來,滕樹看向東秋的作品。
那是一杆長柄武器,前端是狹長的雙刃,刃身閃爍著雪白的金屬光澤,上麵遍布著一些暗紅色的蛛網狀紋路,刃根則與鋼製的握柄渾然一體。
就在滕樹的目光與這兵器接觸時,竟被一種獨特的煞氣短暫吞噬了心智。
“這是……”
滕樹一隻手拂過前端的刃尖,手指皮膚被割開的刺痛感,讓他瞬間回神。
“原來是槍,這是一種極為古老的古代兵器啊!我也僅僅在一些古籍上見過。”
伸手握住槍杆,滕樹用力一提,卻發現槍身紋絲不動。
紅色的光電流頻閃,他驅動外骨骼強行舉起了這杆槍。
沉甸甸的手感,令滕樹心頭一驚。
這柄槍的材質密度,絕對超過了自己的萬層雨滴大馬劍。
正在滕樹吃驚時,一抹無形的力量,消除了他的所有疑慮。
如夢幻般的不真實感,使得他無法再去思考其中的不合理性。
“嗯,很不錯的作品,我的評價是通過。”
渾渾噩噩的感覺讓滕樹隨便給出了評價。
尹博欣喜地走上前,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這是之前答應的十萬塊,給。”
接過裝著錢的紙袋,桑傑表現得十分激動。
這可是他憑自己的本事,賺到的第一筆錢!
雖然這份工作有點奇怪就是了。
而東秋拿著錢,心裡也不免有些感慨。
之前在辛石城打工的時候,每個月隻有1500塊的工資,而這筆錢對他來說,無疑是此生見過的最大一筆。
“那麼,接下來的工作是什麼?”
東秋沒有像桑傑那樣得意忘形,反而有些期待地看著尹博。
他可是知道,尹博的真實身份,是陰影的一名代號殺手。
尹博從背包裡,取出兩份協議。
“因為工作的特殊性,我需要你們簽下這份保密協議。”
桑傑沒多想,接過來便簽好。
見協議已簽,尹博終於放下心來。
這份協議,是陰影公司的勞務派遣合同。畢竟陰影這種見不得光的公司,在雇傭外人時必須慎之又慎。
簽下這份協議,也就代表著二人已經暫時成為尹博可以信任的夥伴。
尹博不再隱瞞,將自己的身份和任務內容和盤托出。
“你是陰影的人?”
桑傑的喜悅頓時凝固在了臉上,像是踩到耗子一般後退了幾步。
家裡人可是告訴過他,陰影的人毫無道德底線,乾的都是最下作的事。
上到諜報暗殺,下到收賬拆遷,他們什麼活都接。
隻要給錢,就連迷幻藥物商販和人口販子,他們都願意派人保護。
尹博猜到了桑傑的想法,有些尷尬地扣了扣臉,說道。
“臟活總得有人去乾,就算陰影不做,也會有其他人做的。”
“況且,我是暗殺部的成員,不接那些下賤的活,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隨後,尹博拿出了兩張銀行卡,放在了桌麵上。
“這裡有一百萬的定金,任務完成後還有一百萬。”
看到這麼多錢,桑傑的眼睛都直了,哪還管什麼陰影,笑著連連答應下來。
“根據我這段時間的調查,小醜一直潛伏在戊林城,最近的一次出現,是一周前在東郊的一處宅邸,擊傷了一位來自乙術城的心理醫生。”
尹博捋了捋思緒,為兩人介紹道。
這時,旁邊的滕樹開口了。
“喔,是那位名叫索心的醫生吧?剛搬到這裡的時候,他還找我為他製作冷機呢。”
“沒錯,這位醫生是被執法二局聘請來,協助偵破小醜案的,想必被小醜盯上也是因為這個。”
一邊說著,尹博取出了一份暗紅色請柬。
“明天晚上,索心會在自宅舉辦一場小型晚宴,邀請戊林城的權貴人士赴宴。他是第一個近距離接觸過小醜的人,所以我們打算潛入宴會,刺探關於小醜和神聖經卷的情報。”
“是通過隱匿手段潛入麼?我們可不會這個啊。”東秋好奇地問道。
“不,我們正大光明走進去。”
尹博聞言神秘一笑,向滕樹點了點頭。
滕樹心領神會,關閉車庫門,從無縫牆壁上扣出一根拉杆,向下一扥。
一道暗門打開,霧狀的冷氣飄散出來,鋪滿了四人的腳下。
隻見暗門之中,豎立著一具由金屬和水晶製成的棺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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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槨裡麵,一個相貌威嚴的中年人靜靜沉睡著。
“關協,戊林城藥檢局副局長!”桑傑驚呼道。
“沒錯,這是一項來自基金會的,名為代身人的技術,陰影殺死關協後,在他的屍體內植入了可以遠程操縱的晶體神經元,讓這位局長變成了陰影的棋子。平時我們有專員來操控,這一次我將他借出來,可以由我們自己臨時控製。”
“索心為了開心理診所,曾找關協幫忙辦理手續和行醫資格,故而這次晚宴,關協也被邀請了。我們可以使用關協的代身人,直接代替他的身份參加宴會。”
“我需要留在這裡,實時觀測代身人的數據,所以操作員,隻能從你們二人中選一個。”
說完,尹博便向二人投以詢問的眼神。
出乎意料的是,一向喜歡新鮮刺激的桑傑,此時竟一臉嫌棄地擺手拒絕。
“代替死去的人活下來,然後住他的房子,撫養他的兒女,睡他的老婆?”
“好惡心的技術!”
東秋深以為然地點頭道。
“的確,這是一項缺了大德的技術。”
“我乾。”
“好吧,既然沒人……啊?”
尹博猛地回過神,錯愕地看著東秋,而後者隻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人都死了,死後發生什麼,對他來說還有意義麼?”
……
次日傍晚,索心正在廚房中忙碌。
而陳鏡早已到來,麵色擔憂地看著他。
“您的手,真的不要緊麼?”
“當然,你給我的執法官藥劑非常好用,已經愈合如初了。”
索心好整以暇地微笑著,還伸出手腕向陳鏡展示了一番。
“是我的疏忽,我應該想到的。”
陳鏡慚愧地低頭,看著腳底潔淨無瑕的地板。
“小醜是一個瘋子,我們猜不透他的想法,這是很正常的事,你不必自責。”
索心手上忙碌著菜肴的製作,一邊還輕聲安慰陳鏡。
“一定是執法局裡有內鬼,您到來的消息,不應該有其他人知道的。”
陳鏡恨恨地握拳,呼吸也急促了些。
為了轉移陳鏡心中的不安和焦慮,索心不經意地問道。
“最近有什麼新的案件麼?”
“唔,隻是些瑣碎的街頭暴力事件,您也知道,這座城市就是這副德行。”
陳鏡歉意地笑笑,旋即似乎想到了什麼。
“不過三天前,的確有一起不太尋常的案子。”
“是什麼呢?”
“金融中心死了一個女雇員,她的心臟被挖走了。手法乾淨利落,不像是外麵的惡徒能擁有的。”
索心的動作微不可察地停頓了一下,看著麵前的案板。
案板上麵,有一顆洗淨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