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後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一名白領打扮的年輕女孩,赤腳快速逃跑著。
她的身後,則是十幾個麵容凶狠的混混。
女孩慌不擇路,一頭紮進了一條死胡同。
等反應過來時,混混們已經堵在了來時的路上。
見已經將女孩逼入絕路,混混也不急著追了,麵帶不懷好意的邪笑慢慢向她靠近。
“不要!求求你們,放過我!”
女孩瑟瑟發抖之際,一個身材健碩的背心男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此人身形高大,梳著油亮的背頭,肌肉虯結的雙臂上滿是紋身。
看清男人臉的那一刻,女孩大驚失色。
“是你!”
背心男淫笑著搓了搓手,居高臨下地看著女孩。
“沒錯,是我。”
“你不是不答應我的追求麼?那我就在這裡辦了你!還要拍下視頻,讓你男朋友看看,你是怎樣一條下賤的母狗!”
一邊的混混掏出了攝像機,背心男則慢慢向女孩逼近。
就在這時。
“住手。”
一個沉悶沙啞的聲音,在眾人身後響起。
原本都準備好欣賞春光的混混們,一聽有人煞風景,頓時惡狠狠地向身後看去,打算給這個管閒事的家夥一點教訓。
人還沒看清,一隻金屬包裹的拳頭已經砸了下來。
咚的一聲,一個混混倒頭昏迷。
還不等眾人有所反應,那拳頭呼嘯著再次襲來。
最近的那個混混下意識地舉起手中的鋼管,向那拳影砸去。
沒想到,那拳頭又快又硬,竟將鋼管反彈回來,崩在混混的肩膀上,肩胛骨頓時被砸碎。
“啊!!!”
持棍混混慘叫著瘋狂後退,他的同伴也終於反應過來。
數道手電光照向對麵,他們終於看清了來者的模樣。
那是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色裝甲裡的人,隻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麵,其中一隻還閃著藍光。
背心男再也顧不上女孩,從腰間抽出一把砍刀,遙遙指向那人。
“他隻有一個人,弄死他!”
如果是辛石城的黑幫,絕對不會做出如此愚蠢的決定。因為飽受執法兵摧殘的他們知道,裝甲單位在對抗他們這些市井混混的時候,有著多麼巨大的優勢。
可惜這裡是戊林城,人們根本沒怎麼接觸過執法兵。
各種砍刀和鋼管亂七八糟地砸在鎧甲上,卻完全不能造成任何傷害,甚至不能將對方擊退半分。
三拳兩腳,黑甲人便將混混們全部放倒。
“走吧。”
他衝女孩說道,女孩被眼前的一幕嚇得慌了神,連一句謝謝都沒有說,便頭也不回地逃出了巷子。
看著一地的昏迷爛仔,黑甲人搖了搖頭。
“你半途停下來,就是為了管閒事?”
牆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隻見一個戴著黑色無臉麵具的人,不知何時蹲在了那裡。
“我曾經是執法官,遇到這種事當然要管。”
黑甲人的聲音不再低沉,而是變成了清亮的男聲。
原來剛剛出手的,正是穿著定製裝甲的陳鏡。
動力鎧甲完成後,陳鏡便使用它在夜晚的戊林城中潛行,一邊以義警的方式打擊犯罪,一邊搜尋小醜的勢力與線索。
索心成為三區教堂神父,並且傳播的教義與另外兩個教堂不同,這件事對其他人來說沒什麼,可是作為執法官的陳鏡,還是敏銳地從其中察覺到了蹊蹺。
小醜曾經與索心單獨接觸過,隨後索心便在晚宴上講述了一個來自神聖經卷的故事。
也就是說,這兩個人有過不為人知的交流。
他們之間,極有可能存在某種合作關係!
而這異樣的教義,便是小醜陰謀的重要線索!
如果換一個人,陳鏡也許會直接打上門去控製住對方,逼問情報。
可這個人是索心,自己在乙術城就認識的老師和朋友,對方來戊林城更是因為自己的邀請。
所以陳鏡決定,等索心在教堂做完禮拜,信徒全部離開後,再偷偷潛入向索心詢問。
尹博小隊也跟著,避免發生什麼意外。
此刻蹲在牆頭的就是尹博,他攤手聳肩,說道。
“你是雇主,你說了算。”
與此同時,東秋和桑傑,護送著年邁的滕樹也來到了這裡。
滕樹沒有戴麵具,隻是穿了一件外黑內紅的外套,用兜帽遮住自己的臉。
“整體怎麼樣?有沒有哪裡卡住或動力失效?”
滕樹掏出個小本子,他來這一趟就是為了采集這套鎧甲的數據。
“沒有,您的作品非常完美。”
滕樹點點頭,又指了指陳鏡的腰間。
“按照你的要求,這是一款近距離格鬥型動力裝甲。如果需要提升戰鬥力,你可以搭配冷兵器,或者打開腰間的調節器,改變裝甲的動力能級。”
陳鏡點點頭,左眼藍光亮起,執法官之眼掃過背心男裸露在外的身份碼。
“你是要叫執法官來抓走他們麼?”
尹博饒有興致地問道。他們這些陰影的殺手,近距離觀看執法官執法的機會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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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要搜索他的社會關係,然後給他的仇家打電話。”
不知道為何,即使處於被通緝狀態,陳鏡的執法官之眼依舊可以訪問執法局信息庫。
很快,背心男的身份了然。
一家健身房的老板,養了一批手下,基本上都在這裡了。經常對女客戶動手動腳,死纏爛打後將對方騙去酒吧灌醉迷奸,已經犯下了十餘起強奸案。
仇家是隔壁的機車改裝廠老板,對方手下同樣養著一批打手。
給改裝廠老板發了現場圖片,又打去電話。
黑幫尋仇即將上演,而這支小隊不慌不忙地離開了現場。
來到三區教堂門口,望著裡麵的燈火通明,幾人便耐心地蹲守在附近的樓頂。
不多時,裡麵的燈光逐漸暗了下去,最後幾名信徒也帶著幸福的微笑離開了教堂。
尹博與桑傑掀開窗戶鑽了進去,很快鎖定了索心的位置,用耳麥呼叫眾人前來。
餐廳,長條形的餐桌上,鋪著暗紅色的桌布。上麵放著許多盤子,涼菜熱菜還有湯,儼然組成了一桌豐盛的晚餐。
索心係好餐巾,閉目做餐前禱告。
一睜眼,麵前坐了一個大黑玩意。
“晚上好,索心神父。”
麵對突然出現來路不明的人,索心沒有驚慌畏懼,甚至敏銳地察覺到,對方有一隻屬於人類的眼睛暴露在外。
正要提問的陳鏡,目光與索心相遇的瞬間,便感到精神微微恍惚。
“陳鏡,彆來無恙。”
僅僅隻憑一個眼神,索心竟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陳鏡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他知道索心是一位造詣頗深的心理醫生,也做好了被識破的準備,但沒想到這麼快。
麵甲脫落,露出一張年輕的麵孔。
“您真的比我更適合做執法官,索老師。”
“如果你還沒有吃過晚餐的話,不妨一起。”
索心為陳鏡倒了一杯紅葡萄酒,輕輕推到後者麵前。
陳鏡也沒客氣,舉杯飲下一口。
“能在忙碌的一天結束後小酌一杯,真是一件愜意的事情!”
他舒服地往後一仰,靠在了椅子背上,旋即用不經意的語氣問道。
“另外兩個區教堂的神父對信徒說,不可在禮拜日飲酒,這是對神的不敬。我們現在這樣,難道神不會生氣麼?”
詢問悄然開始,索心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欣然回答道。
“上帝的思想,不是我們能夠揣測的。可能我們某些不經意的舉動,就會莫名其妙地觸怒祂。人們在上帝的怒火中摸索總結,這才有了罪的概念。”
“但是我願意相信,祂是一位仁慈的神明。凡惹他發怒的罪孽,都會留有救贖的餘地。”
陳鏡點點頭,低頭抓起刀叉,切了一塊肉餅放進嘴裡。
“這些道理,是小醜告訴您的麼?”
這個問題已經有些直白了,不過索心沒有任何保留,坦誠地說道。
“是的,我與他的確有些合作。”
“他到底想做什麼?!”
陳鏡霎時間有些激動,手裡的銀質叉子都被他捏得變了型。
“我感覺到,你在擔憂。”
索心這一次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憂慮地看著他。
“是因為你的父親麼?你在擔憂他的安危麼?”
聽到索心提起父親,儘管陳鏡竭力去掩飾,可眼神的波動還是被索心捕捉到。
“你恨他麼?”
“你曾經是他的驕傲,是陳氏的掌上明珠。而他卻為了權力,輕而易舉地放棄了你,甚至還將你誣陷為殺人犯,列入通緝名單。”
“如果你說你恨他的話,我完全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