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一窩蜂地開始逃散,可這條街道有些擁擠,加上人數太多。為了能夠逃離這裡,人們隻能相互推搡,很快便有人摔倒,被後麵的人活活踩踏至死。
原本應該維持秩序的執法官們,半數以上也跟著逃跑了,隻留下刑偵隊滿編和陳登這個情報偵查隊光杆司令。
“全體都有,維持秩序,緊急疏散!!!”
秦姓執法官長強忍著恐懼下命令,卻完全沒有看到,東秋手持長槍站在了他的麵前。
抬手又是一槍戳刺,那男人便被刺穿頭顱,癱倒在地。
怒目圓睜,死前依舊在掩藏自己的恐懼。
陳登這下徹底慌了。
以一己之力攪亂辛石城的罪魁禍首,擁有超越認知的殺戮技巧,這樣的人現在就在自己身邊,還先後殺死了與他最近的兩人。
陳登甚至懷疑,混亂是衝他來的。
「沒意思,乙兵城星火學會安插的暗子罷了。」
“嗯,回去吧。”
東秋眼眉低垂,盯著地磚的裂縫出神。
東秋出手殺人時,需要與一一的意誌融合,由東秋主導。在殺死目標的一瞬間用虛無將其包裹,然後消化品味其中的意義。
可這一次,不管是楊曼還是那個眯眯眼,殺他們時都是一一在主導。
這說明,一一有些脫離他的軌跡了。
不過這些事,短時間裡東秋想不明白。
雜亂的人群中,再次爆發出駭人的尖叫聲,打斷了東秋的思考。
側目望去,隻見剛剛逃出去沒多遠的平民們,又被許多持槍不明人員給堵回來了。
為什麼他們一邊逃跑還一邊尖叫?
因為身後的這些持槍分子,正在對現場的人展開無差彆屠殺!
陳登一眼就認出,這些人穿的是心靈學會的作戰服。
這群瘋子出現在這裡,也就意味著,那個棘手的虛無攻擊因果律能力者也來了。
果然,在嘈雜的尖叫哭喊中,一道刺耳的狂笑聲脫穎而出。
“你終於現身了!!!”
“哈哈哈哈哈!!!”
聽到這個聲音,陳登的臉都嚇白了。
先是混亂,再是陸鳶這個殺人魔,怎麼這些恐怖的人物,都被自己撞上了?
“陳官長!我們需要求援!”
一名刑偵隊的執法官,用力搖了搖陳登的肩膀。
陳登被搖得清醒了幾分,這才發現自己這個執法官長,已經被刑偵隊的執法官們重重護衛在中間。
這等紀律性,顯然不是戊林城的執法官所能擁有的。
陳登心頭閃過一絲疑惑,不過眼前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他當即一咬牙,激活執法官之眼,使用執法局內網通訊,向總局發出最高級彆的求援信號。
……
執法總局局長辦公室,總局長曹濱正在閉目養神,突然被桌上的警鈴嚇了一跳。
他慍怒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一抹紅光。
身為執法局長,他當然明白紅色的燈光意味著什麼。
抬手抓起桌上的話筒,信號自動連接到陳登那邊。
“報告總部!這裡是執法官陳登,編號0401!我們在簾柳大道遭遇大量敵人襲擊!請求支援!!!”
“敵人是誰?”曹濱皺眉問道。
“我們首先遭到了未知敵人的襲擊,疑似為辛石城恐怖緝令一號。隨後恐怖組織心靈學會突然出現,對現場的執法官和平民發動攻擊!”
“我知道了。”
曹濱扣下話筒,麵色陰沉似水。
陸鳶出現在戊林城,他是知道的,因為前者曾經率隊襲擊過執法二局。
可混亂為什麼會在這裡?
要知道,這兩個可都是辛石城的通緝犯。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隱秘不成?
陸鳶尚且是人類,隻不過身具強大的因果律能力,最多算是有些棘手,並非不可戰勝。
可是那個混亂,自成名以來無一敗績,甚至還殺死過一等公民!
貿然派手下的廢物執法官去支援,隻會削弱自己的勢力。
要阻止這種神一樣的敵人……
他去哪裡找程雨啊?
聽說那家夥到現在還在休假,帶著一台執法軍士到處旅遊。
正在曹濱萬分焦急之際,辦公室的門被粗魯地敲響了。
“滾蛋!”曹濱氣呼呼地罵道。
門外的人沉默了一秒,隨後砰地一聲,門板被一腳踹開。
曹濱正要發火,可看清來者身上的製服時,火氣頓時消散得一乾二淨。
紅色執法官製服,胸口繡一麵蘭德旗幟,還掛著一枚他沒見過的胸章。
是首都的人!
在兩名紅衣執法官的護衛下,一名年輕人走進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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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看上去三十多歲,頭發梳得一絲不亂,俊朗的臉上掛著桀驁的笑。
一名紅衣執法官上前,一把揪起曹濱的領子,將他提起來拽到一邊,那年輕人則十分自然地走過去,坐在了曹濱的位置上。
堂堂總局執法局長,竟然被這樣羞辱,曹濱的老臉氣得憋紅。
“你們是什麼人?!”
他擺出一副威嚴的樣子,試圖給自己幾分底氣。
“閉嘴,老東西!”
年輕人一開口,一股上位者的氣質撲麵而來,壓倒性地碾碎了曹濱那可笑的威嚴。
見曹濱老實了,年輕人蔑視地笑著,道出了來意。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容詡,曾任首都執法部戰略管理處副處長。”
年輕人的話,讓曹濱的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和戊林城的小打小鬨不同,首都的政治家族,可是牢牢把控著各種政治資源,所有利益交互嚴絲合縫,是真正的政治機器。
眼前的年輕人姓容,那就說明他來自首都的容氏!
要論職級,容詡比曹濱可是低了足足一級半,可兩者的地位天差地彆。
“今年初,我被調到戰鬥處加入了一支新建軍隊,這支軍隊由外事聯絡處引導辦公室牽頭組建,專門負責獵殺和收容因果律能力者,以及處理相關事宜。”
這個消息,比剛才的更讓曹濱震驚。
引導辦公室,那可是研究院在執法的代言人,代表了蘭德最超然的一股勢力。
這種級彆的事,已經不是他能摻和的了。
容詡用手指點了點桌麵,意味深長地說道。
“這支軍隊尚且處於雛形,急需一些成果來向政府證明自己的潛力,並獲得撥款。在陸鳶襲擊你們之後,我們接到消息第一時間趕了過來。拍賣會上買下的激光炮,就是為了對付陸鳶。我們監聽了你的通訊設備,現在已經了解了局勢。”
“原來是你!啊不……是您。”
曹濱脫口而出,又急忙改口。
拍賣會上截胡他激光炮的那批首都人,居然有如此來曆。
“是啊,研究院隻是下達了編製指示,沒有提供相應的武器技術。想要鬥得過那些命運的寵兒,我們這些普通人,就隻能自己找辦法。”
說到這裡,容詡突然驕傲地挺起胸膛。這次的傲氣並非來源於權貴的底蘊,而是更像高等生命對自身智慧的自信。
“我們的軍長提出了一係列發展策略,要求我們的軍隊在執行任務的同時,研究因果律能力以及相關的規則原理,將其轉化為武器技術,應用於新的任務中,從而達到以戰養戰的效果。”
提及軍長時,曹濱竟在容詡那張囂張的臉上,看到了狂熱的崇拜。
其虔誠程度,不亞於戊林城的信徒對神明的崇拜。
“那……這位長官,如果您要用激光炮來攻擊陸鳶的話,難道不怕把她打得屍骨無存麼?陸鳶的因果律,對您的軍隊來說應該有極高的研究價值吧?”
曹濱有些心虛地問道,他可不希望容詡在戊林城啟動激光炮,這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會給這座城市帶來不可逆轉的傷痛。
“那就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了。”
容詡看穿了曹濱的心思,傲慢地翹起了腿。
“我們的行動,不需要任何人來插手,我希望你能保證這一點。作為回報,如果你遇到了什麼困難,出於同僚情誼,我可以幫襯一二。”
“不過你放心,我對你們戊林城的權力結構,沒有半點興趣。”
容詡這句話,讓曹濱心臟砰砰直跳。
能得到這支首都執法軍的幫助,可比一門激光炮有用多了。況且對方還不會乾預這邊的黨派鬥爭,簡直就是完美的助力!
“那麼,敢問我能做些什麼呢?”曹濱的姿態有放低了幾分。
“老老實實在這待著。”
容詡一轉椅子,麵向辦公室的窗戶。
今日的天氣十分陰沉,雲層也黯淡無光,看上去很快就會下一場雨。
“我們的人,已經出手了。”
……
“那是什麼?!”
保護圈內側,一名執法官指向天空。
隻見陰沉的雲海之上,出現了一個龐大的虛影。
這道影子遮蔽了天空,讓本就陰暗的地麵幾乎陷入死寂。
巨大,偉岸,不可窺視全貌。
哪怕是距離事發地數十公裡的人,也能看到那虛影。
形狀像是一條魚,在黑暗的海底悠閒遊動。
可那恐怖的體型,帶來的隻有壓迫感。
不管是被屠殺的平民,還是手持武器的心靈學者,此刻齊齊失神。
嗚嗚嗚……
雲上的大魚,發出了一陣悲鳴。
鳴啼聲化作震蕩波,令所有聽到它的人感到頭暈目眩,身體不受控製。
就連陸鳶也不例外。
能在這聲波中保持清醒的,隻有心神浸入虛無的東秋。
就在所有人被聲波控製之際,一根濕漉漉的金屬尖角,從雲上探出了頭。
尖角之內,一顆紅色晶石已經積蓄了毀天滅地的能量,開始爆發出熾熱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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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啊!”
遠處觀望的平民中,幾名三區的信徒,脫下了自己的帽子。
他們並不知道那光是武器,隻以為是上帝賜予人間的光明。
“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和暗分開了。”
“光明就代表著美好與希望。”
他們默念神聖,滿懷期許地仰望著那光明。
總局長辦公室裡,容詡看著天上逐漸膨脹的紅色光球,淡淡地說道。
“陸鳶因果律的作用機理,是在發動攻擊時,自身能夠進入一個無法偵測的領域。我們針對她做出的應對策略,參考了去年乙兵城蘭苛軍鎮戰役中,星火學會的戰術。”
“隻要能限製陸鳶的行動,讓她無法選取目標,她的因果律就無法發動。所以我們先使用遠程聲學武器將其控製,再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進行攻擊。”
曹濱聞言,不禁有些著急。
“可是,現場還有那麼多平民沒有疏散……”
“敵人會等你疏散了平民再進攻麼?!”
容詡背對著曹濱厲聲喝道。
“另外,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戊林城搞出的那些爛事。這些平民過著怎樣的生活,你我都心知肚明。”
“如果不是你們的壓迫,底層人怎麼會渴求神明的恩賜?”
尖角末端,光球成型,極致的高溫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扭曲。
容詡站了起來,往窗邊走了幾步。
“現在,恩賜到來了。”
“我恩賜他們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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