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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備師在這個時候來找他,難道說聽到了剛才的對話?
黑玉和裝備師算是同齡人,搭夥時間最長,共同話題也多些,故而兩人的交集比其他隊員更多。
裝備師的聽覺很靈敏,黑玉知道這一點。
甩了甩腦袋,將雜亂的思緒丟走,黑玉打開了房間門。
“隊長,我剛才聽到你在講話,是在打電話麼?”
黑玉心中暗驚,臉上卻不動聲色。
“是啊,在和親人聊天來著。”
裝備師挑了挑眉,順勢拉過椅子坐下。
“原來如此,之前倒是很少聽隊長說起過親人呢。”
“做我們這一行,和家人能不聯絡就不聯絡。”黑玉馬上想好了說辭。
裝備師點點頭,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他摸出一個精致的酒壺,衝黑玉晃了晃。
“喝兩口?”
黑玉也掏出自己的酒壺,搖了兩下,擰開蓋子遞到裝備師麵前。
“我的喝完了,倒點。”
……
“老黑,我有一個問題。”
老黑是裝備師給黑玉起的外號,私下裡會這樣叫他。而因為裝備師常年熬夜臉色蠟黃,黑玉也不客氣地管他叫“老黃”。
此時喝醉酒的兩人,居然湊不出一個紅臉。
“你說,這世上有多少人,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呢?”
裝備師搖晃著酒壺,眼神迷離。
“我們這些人,靠著奪取彆人的生命賺錢,然後逍遙快活。但是有很多有能力去殺人的人,他們也許也想要這樣的生活,卻隻能過著清貧困苦的日子。”
“明明隻要放棄一些東西,人們便能得到自由。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大家都不願意放棄呢?”
黑玉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他想起了一個人。
二十年前,他臥底陰影,以學徒的身份拜入隱刹的門下。
隱刹是一位強大的代號殺手,同時也是陸鳶的父親。
但是隻有黑玉知道,隱刹還有另一層身份。
首都第四區執法分局,情報偵查隊便衣執法官。
各方麵來說,隱刹都是黑玉的前輩。
但是後來,隱刹與一名女子相戀,為了美好的生活,他放棄了執法官的身份,將唯一知曉他身份的上級騙出來殺死。
隱刹沒有殺黑玉,而是讓他帶著自己心中殘留的正義活下去。
反正黑玉也證明不了他臥底的身份。
後麵的事黑玉知道的不多,隻聽說隱刹的妻子死了,而隱刹性情大變,對自己的女兒施加虐待,最後死在了她的手中。
執法局不知道還有多少,像隱刹這樣的臥底。他們也曾心懷正義滿腔熱血,可卻在另一個更加美好的未來中迷失。
黑玉給不出答案,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會如何選擇。
“你有心事?”他問裝備師。
裝備師嘿嘿一笑,仰脖灌了一口酒。
“我想起了以前。”
“我22歲從乙術城工業大學畢業,那時心高氣傲的我,甚至準備報考蘭德研究院的機械製造院,衝一衝一等公民的位置。”
“一等公民那高高在上的地位,迷了少年的我的眼睛。五萬人報考,最後隻錄取了二十個,我並不在列。”
他往椅背上一靠,像是一攤軟爛的汙泥。
“從那時候我就在想,為什麼我會作出這樣的選擇?夜以繼日的刻苦學習,廢寢忘食地讀書做題,最後全都化為泡影。明明畢業後找一份正經工作,足以讓我成為普通人眼中的人上人。”
“其實啊,我一直都知道答案,隻是我心裡不願意麵對。”
“人們選擇吃苦,是因為他們覺得,自己一定能過上更好的生活。歸根結底,是人類自身的欲望,驅使著我們去做違背本能的事情。”
裝備師抬起頭,用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與黑玉對視著。
“這種高級的欲望,有許多不同的形式。”
“予正直者以責任,予負惡者以偏恕。予智慧者以未知,予愚鈍者以明路。予貪婪者以物質,予虔誠者以神念。予青狂者以肆縱,予衰朽者以安逸。”
“我們的生命,被它牢牢地束縛在世界上,按照它的軌跡去運作,僅此而已。”
這也是為什麼,泯熵機無法操控人們的心靈,卻還是能讓他們遵循製定好的命運活著。
黑玉的心,隨著裝備師的話,已經變成了一團亂麻。
“老黑,你放棄不了的……”
裝備師說完,便醉倒在椅子上。
在酒精的麻痹下,黑玉也沒法多想。
他扛起裝備師,準備送對方回房間。
沒想到,在走廊上遇到了一一。
「隊長,大白天的喝這麼多酒,不怕影響到明天的任務麼?」
一一的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可是不完全清醒狀態下的黑玉,根本沒有注意到。
“唔……你又去接任務了?”
看著一一臉上殘留的血跡,黑玉迷迷糊糊地說道。
“如果需要善後的話,記得和我說。”
黑玉叮囑完,拽起裝備師轉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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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你的東西掉了。」
黑玉疑惑地回頭,原來在搬運裝備師的時候,一顆蔚藍色玉珠不慎從他的指尖滑落,被一一撿到了。
是藍瑪瑙材質的那一顆。
“謝謝你,東秋。”
接過玉珠,黑玉離開了。
……
在辛海城最大的港口,節目組準備乘船前往海上禪院。
自從雪山島嶼出現後,這片海域就被政府管控起來,禁止任何民間船隻靠近島嶼。
審核他們身份的是港口保安隊長,看起來十分年輕,身材瘦弱。
跟隨著金融中心的節目組,黑玉小隊登上了島嶼,進入風雪禪院。
住持智信熱情地接待了他們,還引導他們參觀各處。麵對節目組關於佛法的提問,也十分耐心地為他們解釋。
和遊戲裡幾乎一模一樣。
唯一存在的差異,便是現實中在這座島嶼上,存在著不少動物。
還多了一個不起眼的紅色廟宇,裡麵是一群光頭肌肉佬。
智信告訴他們,這些是武僧。和遵守戒律清規的和尚不同,武僧以武悟佛,食肉彌補氣血,用一身武藝懲惡揚善,度化世人。
拍攝了足夠的素材,節目組準備關閉直播,返回辛海城。
這時,高處傳來了陣陣馬蹄聲。
從雪山上,來了幾個趕著馬群奇裝異服的人。
智信雙手合十,笑眯眯地解釋道。
“釋迦牟尼是第一個成佛的人,禪宗將他當作一個成功的例子,學習他的智慧,在思索中完成自我認知,這是禪宗的真諦。”
“而他們,他們是密宗的人。密宗與我們禪宗同源,不過他們的教義,更傾向於將釋迦牟尼作為神明去崇拜。”
居然是佛禪宗教的另一個分支!
節目組頓時來了興趣,湊上去準備采訪這些密宗信徒。
在此過程中,一位騎著白馬的少年引起了導演的注意。
少年擁有一張輪廓分明的麵龐,皮膚被雪原陽光鍍上一層健康的小麥色澤,顴骨微顯,鼻梁高挺如山峰,勾勒出立體深邃的骨相。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狹長而上挑的眼眸,瞳色如墨玉般漆黑清亮,眼尾自然上揚,常透出未經雕琢的野性與純真交織的神采。雙唇偏薄卻線條清晰,笑起來時唇角揚起略帶羞澀的弧度,露出整齊的牙齒,仿佛雪山腳下拂過的清風。
閱人無數的導演一眼就看出,這少年適合進娛樂圈。
純真的外貌和氣質,一定能讓他在網上爆火!
“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呀?”
導演從身上摸了塊巧克力,遞給了少年。
少年羞赧地擺手拒絕,向導演作揖道。
“我的法號是,悟真。”
兩人搭上了話,導演眼珠轉動,拉著悟真熱情地聊了起來。
他向悟真介紹著,雪山島嶼外麵的繁華世界。
美食,豪車,電影和動畫片。
這讓從未離開過雪山的悟真,不由得心生向往。
見悟真已經被說動,導演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提議道。
“悟真,要不要和我去外麵看看?到了城市裡,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安排。”
悟真明顯十分心動,用懇求的眼神,看向一旁的中年女人。
“阿嬤,我能去麼?”
導演立刻明白,這女人是悟真的母親。
“大姐,悟真去外麵走走,對他也有好處。您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過上更好的生活,對不對?”
“況且,悟真又不是不回來了。等他在外麵混出頭了,還要把您接去過好日子哩!”
女人猶豫了一下,可看著兒子清澈的眼神,還是點頭答應了。
就這樣,少年悟真跟著節目組的船,來到了辛海城。
憑借其出眾的外貌和純真的氣質,悟真迅速在網絡上爆火,導演也順勢誘導他簽下合同,狠狠賺了一筆。
在簽合同時,有一件事讓導演犯了難。
悟真沒有身份碼。
好在,一份法規修正案,從首都執法部公布。
修正案放寬了對娛樂工作者的身份限製,還提出明星在達到某一標準後,可以申請獲得二等公民的身份。
而站在風口浪尖的悟真,成為了第一個二等公民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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