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一個因果律_我們的虛無_线上阅读小说网 
线上阅读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我們的虛無 > 第122章 第一個因果律

第122章 第一個因果律(1 / 2)

青白色的陽光,照進了第八分局的宿舍大院。

一個斑禿男人走出房門,左手將一件陳舊的執法官製服往身上套,右手則攥著牙刷刷牙。

聽到旁屋有動靜,隔壁跑出來一個年輕的執法官學徒,端著一盆熱水殷切地湊過來。

斑禿執法官吐掉嘴裡的牙膏沫子,從盆裡撈了兩把熱水漱口,又囫圇洗了兩把臉,迷糊的眼睛這才半睜開。

抬手想要抹抹嘴,手指間已經夾上了一支劣質香煙,而學徒諂媚地笑著,劃了一根火柴,用手擋著風替他點煙。

“懂事。”

斑禿執法官讚許地點了點頭,兩口把香煙抽完,煙頭隨手丟進了雪地裡。

“走。”

他帶頭邁出大院,學徒趕忙欣喜地跟上。

不枉他向這老家夥獻了這麼久殷勤,這才分配到八局一個月,他這樣的學徒竟然就混上外勤任務了。

還是肅清非法集市這種頗有油水的任務。

最近癸寒城不太平,北村離奇的自殺案一個接一個,南村又出現了詭異的連環殺人案。

市裡下了命令,要加大警戒力度,儘可能消除不穩定因素。於是,窮人們交換物資的早集,便成了非法集市。

在清查的過程中,那些不受法律保護的物品,會被執法官直接扣押或沒收,所以是油水相當大的活計。

上了街,出了城鎮中心區域,便是他們作威作福的地界。

凡是見了這一身執法官製服的,無不把頭壓低,畏縮地垂下目光。

學徒跟在斑禿執法官身後,十分享受這種受人敬畏的感覺。

說是清查早集,斑禿執法官卻沿著街邊慢悠悠地溜達。

比起其他區域,城鎮中心外圍沒有那麼貧窮。一些在鎮上定居的平民,在這裡擁有自己的店鋪,出售一些烤熟的白薯或土豆,偶爾甚至還能看到糙麵和麩子做成的燒餅。

斑禿執法官背著手信步閒庭,這個攤位拿個燒餅,那個攤位拿點鹹菜,就這麼將就了一頓早飯。

學徒有樣學樣,但年輕人飯量大些,便一口氣拿了兩個燒餅。

攤位老板不敢有一絲怨言,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可斑禿執法官停了下來,從他手中取走了一個燒餅,放回到攤位上。

“拿一個是人情,他們供養,咱們保著他們。拿兩個,就成土匪了。”

年輕的學徒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趕忙點頭稱是。斑禿執法官也沒難為他,反倒拍著他的肩膀鼓勵道。

“多看多學,你要走的路還長。”

“另外,留著些肚子,去了早集說不定還能尋摸頓好的。”

學徒的眼睛當時就亮了。

早集上的貨品魚龍混雜,什麼都可能有。山村裡那些人雖然窮,可時常上雪山覓食狩獵的也是他們,保不齊有人能搞到些肉。

他已經忘記了,上次吃肉是什麼時候了。

伴隨著一聲“執法官來啦”的尖叫,衣衫襤褸的窮人們,像是聽到了虎嘯的野兔,嚇得四散奔逃。

在得到斑禿執法官的授意後,學徒抽出一根圓木棍,衝著人群撲了上去。

饑餓虛弱又手無寸鐵的窮人們,哪裡是他的對手,被木棍掄翻在地,攤子上的貨品都顧不得撿,手腳胡亂舞著,猶如掙紮的豬崽。

這種欺壓弱者所帶來的快感,極大地刺激了學徒。他越打越興奮,手中的棍子都揮出了殘影。

現場還有其他分局的執法官,在做著和他同樣的事情,畢竟以早集的規模,兩個人是不可能清查完的。

一時間,整個集市雞飛狗跳。

在腎上腺素的作用下,學徒已經打得有些忘我,猙獰地笑著,幾乎快要將身下的攤販毆打至死。

忽然間,有人從後麵揪住了他的衣領,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把他拽到麵前,狠狠扇了一耳光。

正在興頭上的學徒勃然大怒,也顧不上看看是誰打的自己,心裡隻想給這個不知好歹的家夥一點教訓。

木棍揮出,正砸在來者的腦門上,血液像山間的小溪一樣淌了出來。

吃了學徒含怒一棍,來者卻像個沒事人一樣,一腳掃在學徒的腿彎處,令他身體失衡摔倒在地。

仰麵摔倒的學徒,看清了來者的樣貌。看上去五十多歲,胡子拉碴的,穿著執法官製服,還戴著一頂破風帽。

如果學徒還清醒著,見到執法官製服一定會嚇得趕緊停手。可他正在氣頭上,任誰來了都不好使,梗著脖子就要爬起來還手。

程危哪能讓他如願,又是一腳踹在鎖骨上,學徒又一次栽倒,後腦磕在地上,腦子震得嗡嗡響。

而沙包大的拳頭,也隨之而來。

幾個呼吸的工夫,學徒便從打人的變成了被打的。

血液、鼻涕和眼淚糊得滿臉都是,疼痛逐漸積累,很快便讓他恢複了理智。

可在程危密集的拳頭下,他連求饒都做不到。

就在他的意識開始模糊時,斑禿執法官喘著粗氣跑了過來。

“程頭兒!他第一次出任務,您彆和他一般見識,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您揍我,揍我一頓出氣行不?”

“彆打了程頭兒!再打要死人了!”

他在一旁焦急地喊著,卻連上前拉一把都不敢。

將學徒揍得奄奄一息後,程危喘了幾口粗氣,走到斑禿執法官麵前,也甩了他一耳光。

斑禿執法官捂臉一直賠笑,程危這才作罷。

等程危走遠後,斑禿執法官扶起了鼻青臉腫的學徒,搖頭歎氣。

“唉!你惹他乾什麼?!”

學徒也是身體好,十幾個呼吸便恢複了神智。

“您叫他程頭兒,他難道是,咱們的執法官長?”

學徒害怕了,他剛才可是給了程危一棍。要是對方真是執法官長,他這個執法官算是當到頭了。

“那倒不是,他叫程危,和我同級,也是刑偵隊的執法官。”

學徒這才放下心,感受著身體的疼痛,心裡越來越憋屈。

“不是執法官長他牛逼個什麼勁?他憑啥打我?等我轉正了,非得找他麻煩不可!”

話還沒說完,斑禿執法官便在他腦門上拍了一巴掌。

“沒倆蛋拽著你要上天啊?他雖然不是執法官長,可咱們局長見了他都得客氣!”

“而且,他是咱們八局除了特種作戰隊以外,唯一一個有槍的執法官!”

學徒聞言縮了縮脖子,他自詡有些武藝,要是肉搏肯定不虛程危。可要是動槍,他隻有被打死的份。

然而,第一次被揍得這麼慘,他還是想從嘴上找回點顏麵。

“那他總有家人吧?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弄不過他我還弄不了他家人了?”

斑禿執法官皺起了眉頭,心想自己怎麼收了這麼個愣頭青。明明前幾天挺會來事的,到了這卻又死強。

“你說對了,他還真沒有家人。”

“他的家人全都死了。”

學徒頓時一愣,他也就是嘴硬,真讓他去殺人全家他肯定是不敢的。

“是不是他天天囂張彆人看他不爽,把他全家都殺了?”

斑禿執法官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說道。

“你說話給我注意點,再放肆我就把你退回學院!”

執法官發脾氣了,他這個學徒隻能乖乖聽話。

斑禿執法官又長歎一口氣,語調多了幾分幽然。

“程危的家人,全都死在了四十年前的一場事件。”

“你知不知道,在這裡,在癸寒城,曾經發生過什麼?”

學徒茫然地搖了搖頭。

斑禿執法官伸出手,指了指被掀翻的攤子和灑得到處都是的雜物。

“鎮上那些富戶,城裡的工廠和公司老板,市裡的官員,他們曾經全都在這裡,在貧民區域生活。

“啊?”

學徒張大了嘴巴,感到不可思議。

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爺們,曾經也是地裡刨食的下等賤民?

“不對吧?蘭德的法律製度不是規定……”

斑禿執法官打斷了他的話,神秘地笑了笑。

“那件事知道了對你沒好處,你隻要記得,我們今天的生活,是有人用命求來的。”

“好了,繼續清查吧。”

……

從第八分局到雪山索道之間,一整條街都是繁華的。

這裡充斥著窮人無法想象的奢侈。鮮肉,酒精,賭博和妓女。

一個胖男人負手走在街道上,程危與他並肩前行,他們的身後則跟著一隊精銳執法官。

“程危,你當執法官已經有三十年了吧?”

胖子笑眯眯地說道。他是第八分局的局長,按理說是程危遙不可及的存在,可他與程危相處時的態度,完全看不出一點架子,反而有一種無奈的尊敬。

“三十八年了。”程危的語氣十分生硬。

“也該往上走走了啊!以你的資曆和能力,完全可以勝任執法官長。”

程危冷笑一聲,沒有表現出感興趣的樣子。

胖局長他的態度見怪不怪,隻是幽幽地歎了口氣。

“三十八年了,明明你有機會站在癸寒城的最頂端。你和總局長是過命的兄弟,現在你依然有機會,隻要他一句話……”

程危突然停步,陰狠地瞪著他。

胖局長被他盯得心裡發毛,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

然而,感受到身後執法官們異樣的目光,他感覺有失顏麵,於是假裝咳嗽兩聲,繼續說道。

“我也是為了你好,看看周圍,大家已經過上好日子了,你也該享受享受生活了。”

程危沒有說話,他那粗糙的一字眉已經擰成了疙瘩。

轉頭走入街角一條陰暗的巷子,有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正在窺視他們,手裡還捧著一塊散發著惡臭的不明食物。

程危一把抓住女人,從她手裡搶走了食物,轉身快步回到胖局長麵前。


最新小说: 道門詭談 民俗:從殯儀館開始成為俗世神 鬼媒 梅香歸處 八零老太重生隨軍,白眼狼悔斷腸 泛魔論 領證爽約?我轉嫁你哥哭什麼 四合院:賈張氏哭我喪,我反手一耳光 換嫁隨軍,誰家凶獸奶呼呼呀! 請同學斬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