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它。”
胖局長麵龐一頓抽搐,那團惡心的垃圾,他甚至都無法辨明其中的成分,怎麼可能下得去口。
一邊是程危,抓著垃圾塊冷眼相對。另一邊是自己的手下,他們的眼神越來越怪異。
夾在中間的胖局長,臉色漸漸漲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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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理喻!”
他甩手繼續前進,程危則把那塊垃圾丟到地上,用力踩了兩腳,走之前還複雜地看了那女人一眼。
冷漠的眼神仿佛在說:活在陰溝裡的渣滓,趁早餓死吧!
一行人來到了索道旁嚴陣以待,他們今天的任務,是接待一位大人物。
軟弱的陽光被一層厚實的灰雲擋住,天上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雪。
白皚皚的一幕茫然中,一節華麗的暗金色車廂,從順著索道滑了下來。
車廂門打開,一個身穿紅色執法官製服的青年走了出來,正是來自首都的容詡。
胖局長眼睛瞪大了,他本以為隻是從癸金城那邊來幾個富商大官,沒想到來者竟是首都人!
反應過來的他趕忙小跑上前,諂媚地堆笑著。
“歡迎長官尊駕蒞臨癸寒城!”
容詡一改往日的倨傲,此時的他竟頗為彬彬有禮。
“這位局長先生,按製度你我同級,我可稱不上長官二字。”
“真正的長官,是這位。”
說著他恭敬地拉開車廂門,將道路讓了出來。
哢噠!哢噠!
“啊……我聞到了因果律的氣味。”
一個男人緩緩從車廂裡走出。
男人身穿黑色執法軍裝,左胸口彆著一枚繪著蘭德旗幟的勳章,身後一頂紅絲絨底襯的黑色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
見到男人的一瞬間,胖局長的表情頓時凝固,一旁的程危也微微變了臉色。
“是你!”
胖局長驚呼,但下一秒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彎腰低頭。
“哦?你認得我?”男人的聲音有很重的煙嗓。
“您上一次來癸寒城,有過一麵之緣。屬下能有今天,全都是拜您所賜!”
“指揮官的恩情,屬下還不完!”
胖局長死命地低著頭,他怎麼可能忘記那張臉?
神泯339年,剿滅癸寒城反抗軍的執法軍指揮官,方臨!
三十八年過去,這位再次踏上這片惡土,是為何故?
胖局長不敢想,這也不是他能想的事情。
“長官路上想必十分辛苦,我們還是先去招待所歇息。況且這裡多歹徒匪患,您的安全也需要保障。”他極儘可能地討好道。
而聽到他這句話,程危的一字眉皺了一下。
方臨一擺手,神情滿不在乎。
“無妨,我的性命關乎諸多因素,自然不可能以身涉險。你所看到的,不過是一具激發態分身。”
一輩子沒出過癸寒城的胖局長,哪裡聽得懂他在說什麼,隻能點頭稱是。
“休息倒是次要的,我來癸寒城,隻為辦三件事,希望貴局能夠全力配合。”
方臨從懷中掏出一支複古風的煙鬥,裡麵的煙絲無火自燃。
“第一,我手下的新建編製軍隊:蘭德禁衛軍,要在癸寒城駐紮,並設立兵工廠。麻煩你聯絡各分局,在城鎮裡貼出告示,招收工人入廠,待遇從優。”
兵工廠!
胖局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癸寒城除了一些食品和木材加工廠外,沒有任何其他產業。
礦石、燃料或者工業添加劑,癸寒城什麼都沒有。
在缺乏任何資源的條件下,這麼一座兵工廠,能養活的工人數量將極為龐大。
可是,它又會帶來什麼呢?
“第二,我需要癸寒城所有的執法官加強警戒力度,重點關注西南城郊。”
胖局長微微吃驚,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近期頻繁作案的土匪團夥,就活躍在西南一帶。
“第三……”
方臨抽了一口煙,煙霧從他的鼻孔中噴出,隨著風消散在天邊。
“全力調查古代宗教——道法宗教的線索。一旦有任何發現,立即上報!”
這回胖局長總算聽懂了,道法宗教出現在癸寒城的傳說,他也有所耳聞,隻不過誰也沒在意過這件事。
可方臨這時候提出,說明那個傳說大概率是真的。
說完這些,方臨衝眾執法官揮了揮手。
“我們兩個在城裡轉轉,不用擔心我們的安危。好了,解散吧!”
按理說方臨這種級彆的人物到來,癸寒城一方必須拿出最高的規格來招待。誰想到這位長官隻是雷厲風行地布下了任務,完全不給他們拍馬屁的機會,帶著容詡就離開了索道。
……
一間酒吧裡,方臨和容詡坐在吧台旁,各種麵前放著一杯喝了一半的雞尾酒。
方臨再次掏出煙鬥,隨意地將煙灰抖在地上。
“小容,你似乎還有些疑問?”他和藹地笑著說道。
容詡坐直了些,如同教室後麵坐著領導時裝作認真的小學生。
“我還是不明白,軍長。您為什麼一定要親自前來?”
方臨微笑著搖了搖頭,將手指伸進酒杯,去撩撥杯中的冰塊。
“我不信任你,小容。”
“你知道的,我不相信任何人。”
容詡聞言,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落寞,但還是被方臨捕捉到了。
“我明白你對我的忠誠,足以讓你足夠重視這次行動。可是委員長女士那裡,總歸需要一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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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戊林城到辛海城,你接連遭遇兩次挫折。我不會責罰你,但你要知道,這回可不再是小打小鬨了。”
容詡羞慚地低下了頭,不論在外人麵前如何高傲,當著這位他最尊敬的軍長的麵,他的失敗給他帶來了更深刻的羞愧。
“根據我們掌握的古籍記載,道法宗教是一個以尋找神明為目的的宗教,甚至每一本典籍,都是一條尋神之路。”
“星火學會已經先我們一步來到這裡,西南城郊的盜匪正是他們的眼線。為了消除一切不穩定的異數,我們必須與星火交鋒。”
方臨的語氣中沒有責怪的意思,反倒像一位和善的長輩,在悉心教導自己的後輩。
“剛才的部署,正是我新設立的戰略方案。我們要和星火在癸寒城交戰,但這場戰役必須低調、輕量化。政府和星火學會都不會親自參戰,戰役的結果卻會直接影響局勢走向。”
“也就是,代理人戰爭!”
方臨深吸一口氣,將酒一飲而儘。
“禁衛軍要做的,除了當好首都政府的代理人之外,還要做好我們的本職工作。”
“清除所有因果律能力者!”
因果律不是神明的饋贈,而是命運的詛咒。它賦予人類強大的力量,卻也用枷鎖將人類禁錮。
一旦滿足其邏輯條件,因果律便絕對成立,不可違逆。
人類怎麼能擁有這樣的力量?
人類不需要這樣的力量,它本不應該存在。
那種力量所衍生出來的正義、邪惡,英雄、惡棍。
他們都該被清除!
“道法宗教,就是我們的機會。”
“它是一段人類對抗命運的史詩,見證人類邁出了最具勇氣的一步。”
方臨緩緩放下酒杯,轉頭看向容詡。
“這是個十分艱巨的任務,你有信心麼?”
“有!”
容詡堅定地回答,如果不是在酒吧裡,他甚至要起立向方臨敬禮。
“嗬嗬!真是有活力啊!”
方臨欣慰地笑著,又叫了一杯酒。
這次他沒有喝,而是將酒灑在了地上。
“說起來,我和因果律還有一段孽緣呢?”
“孩子,你可知道,世上第一個因果律是什麼?”
容詡茫然地搖了搖頭,方臨則笑著指了指腳下。
“三十八年前,它就在這裡生效,在我的身上。也正是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信任過任何人。”
“那個天真的家夥,用自己的性命,給我上了一課。”
看著地上的酒漬,方臨眯起了眼睛。
“癸寒城反抗軍總參謀,趙賦。他就是世界上,第一個因果律能力者。”
“他為了癸寒城的人民,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和名譽,背刺殺死反抗軍首領嶽平,設計助我軍生擒將軍敵丈,隻為換我一句可笑的承諾。”
“與他碰杯立誓的時候,我本沒有放在心上。可是沒想到,被趙賦擺了一道。”
“他的因果律能力:鮮血諾言,能夠獻祭自身生命,讓上一個向他承諾的人一定會完成諾言!”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不可逆轉的命運之力。”
方臨將空掉的酒杯倒扣在桌上,目光移向低調奢華的酒吧內部,在燈紅酒綠之間,各種富戶權貴頻頻現身。
“如今癸寒城的上層,他們全都曾經是反抗軍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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