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忘了,我們剛剛做了什麼?”
嶽平指了指身後,眾人這才意識到,他們貌似已經完成了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事。
得到本該屬於自己的糧食,吃一頓飽飯。
“我看到了大家身上的潛力,隻要我們團結起來,我們的力量便可如鋼似鐵,堅不可摧!”
他又一轉身,直直指向執法局。
“閃擊執法局隻是我們必須要邁出的第二步,摧毀他們的軍隊,建立我們自己的武裝力量,利用城鎮中心的消息網將我們的勝利宣揚,吸引更多人加入。”
“所有受苦難的人團結一心,我們的隊伍會一直壯大下去。終有一天,我們能夠占領這座城市,趕走那些壓迫我們的官員和財主,創造一個人人都能吃飽飯的癸寒城!”
短短幾句話,嶽平成功地調動起眾人的情緒。他們激動地看著嶽平,緊握手中的鋤頭和鐮刀。
嶽平微微一笑,從這群貧民的身上,他感受到一種名為反抗的精神正在醞釀。
而這一戰,就是奠基反抗精神,開啟偉大事業的第一步!
“動手!動手!”
幾個青年小夥子迫不及待地喊了起來,他們已經被嶽平描繪的美好未來所吸引,此時熱血沸騰,恨不得立馬就衝出去殺敵。
嶽平抬手將幾人安撫,說道。
“在出擊之前,我們要先進行一番部署。”
計劃很簡單,一支先鋒小隊率先發動攻擊,牽製執法局裡剩餘的執法官。
主力部隊快速攻入執法局勤務部門,卷走所有武器裝備後回援先鋒小隊。
這對於率先出擊的先鋒小隊來說,無疑是九死一生。
嶽平對此也早有準備,向旁邊招手,一個頭骨內凹形似魚頭的中年人,拎著一個鐵箱子走到他的身邊。
一腳踢開箱蓋,裡麵竟是十把土製手槍!
“子彈製造困難,所以每把槍隻有一發子彈,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要開槍。”
眾青年看著那些槍,眼神逐漸熾熱。
可先鋒小隊少說有三十人,也就意味著有一半以上的人分不到槍。
嶽平明白他們在想什麼,立刻說道。
“下麵我開始點名,點到名字的為先鋒官,可攜槍戰鬥。”
眾青年交換了一番眼神,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渴望。
剛剛經曆了穀倉戰役,他們也想像嶽大哥那樣身先士卒地戰鬥,帶領大家走向勝利。
而這個先鋒官的身份,在他們的眼中便變成了榮譽的象征。
假如就這樣被執法官殺掉了,也許自己的名字和事跡也會被村裡傳頌很久吧?
嶽平喊了幾人的名字,喊到名字的人立馬欣喜出列,領取一把手槍後來到嶽平背後整齊站好。
“程危!”
程危是最後一個被選中的,他看了看前麵幾個好戰的先鋒官,一抹差距感油然而生。
不過,這一次,我一定是最強的那個!
他在心底暗暗賭咒。
“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先鋒小隊了。”
嶽平笑著讓出一個身位,那個長發長須的男人走了出來。
看到這人的時候,大家都感覺有點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這位是敵丈,你們的隊長!”
“什麼?!”
先鋒小隊的成員都是年輕氣盛的小夥子,這樣一個邋遢的家夥突然冒出來,還成了他們的上司,他們怎麼可能服氣。
一名皮膚黝黑的壯碩青年走了出來,向嶽平質問道。
“嶽大哥,你帶領大家搶到了糧食,大家也都服你。”
“可是你安排這麼個弱雞當我們的隊長,我不服!”
敵丈模樣邋裡邋遢的,身材瘦小,一看就沒吃過幾頓飽飯,能有什麼戰鬥力?
最關鍵的是,剛才的戰鬥中並未見到敵丈的身影,可見是一個膽小鼠輩。
居然安排這麼個人來當隊長,青年也不由得對嶽平看低了幾分。
麵對青年的挑釁和質疑,敵丈既不說話也不動。一抹威嚴的氣勢逐漸升起,將青年包裹擠壓,令後者微微有些腿軟。
嶽平大笑一聲,來到敵丈身邊,伸手搭住他的肩膀。
“如果等下的戰鬥,你能拿出比他還要亮眼的戰績,我就任你為大將軍!”
“一言為定!”
青年羞惱地紅了臉,退回隊伍裡暗暗較勁。
嶽平看看他,又看看情緒毫無波動的敵丈,笑著搖了搖頭。
為了避免執法局反應過來,閃擊戰立刻開始。
壯碩青年有意與敵丈較量,便把所有先鋒小隊的成員攏到一塊商量對策。
“門口的崗哨沒人,不知是下班了還是暫時離開。要分兩個人占住崗哨,一旦發現有人就喊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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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剛才的觀察,勤務部門的倉庫一個是後院那個尖頭建築。等會打起來,我們把執法官往前院引。”
“還有這個樓……”
“我操!!!”
眾人均被這一聲驚呼嚇了一跳,發現是程危後,紛紛對他投去憤怒的目光。
“那個大叔……自己一個人上了!”
順著程危所指的方向,青年們簡直要驚掉下巴。
敵丈就那麼旁若無人一樣,直接走向了執法局大門。
欄杆被他一腳踹倒,一步就跨了過去,隨後執法局裡警報頓時響起。
“靠!”
“快跟上他,按剛才的計劃行事!”
壯碩青年第一個衝了出去,他雖然看不慣敵丈,可看對方的年紀怎麼也得是自己的叔伯輩,他還是不希望敵丈被打死的。
刺耳的警鈴驚動了值班的執法官,很快便有人持槍出現在大廳,彙成一隊向他們跑來。
“糟了!”
青年暗道不好,正麵對上這麼多執法官,敵丈孤身一人必死無疑。
來不及想那麼多,他抽出手槍朝天開了一槍。隻要槍聲能讓那些執法官忌憚,他就有時間把敵丈帶去安全的地方。
執法官隊伍果然原地停下了,青年鬆了一口氣,急忙去抓敵丈的手,卻撲了個空。
再轉頭,眼前的一幕讓他亡魂大冒。
敵丈一個人,衝向了數十名荷槍實彈的執法官。
他瘋了不成?!
青年低下頭,不敢去看接下來的慘狀。
地上的一個腳狀凹陷引起了他的注意。
堅硬的石地板,竟被人一腳踩出個坑來!
是敵丈麼?
難道說?
哐!
隻見那個瘦弱的人影,猶如離膛的炮彈一般飛進了前方人群,將他們腳下的大地轟擊得顫動皸裂,還沒來得及開槍便被震擊騰空,隨後被敵丈一掌一個拍飛。
石屑飛揚,慘叫聲連綿不絕,而先鋒小隊已經目瞪口呆。
為首的壯碩青年更是驚得張大了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是個人啊?
好強!
就在壯碩青年震驚之時,一支身穿黑色作戰服的五人執法官小隊,悄悄摸到了他們身側。
他們來自特種作戰隊,是作戰素養普遍高於普通執法官的隊伍。
正常來說每個執法局都有百人的特種作戰隊編製,可是癸寒城太窮,他們分局隻養得起十人。
現在,是回報局長大人的時候了。
一名執法官瞄準壯碩青年,冷不丁開槍。
前麵那個家夥太強,先解決他的隊友,再集中火力對付他。
壯碩青年完全沒有意識到敵人已經逼近,直到冷槍響起,子彈頭刺向他的眼睛,一抹死亡的預感升起。
還不等青年作出反應,隻覺得眼前一花,方才還在前麵胖揍執法官的敵丈忽然閃回他麵前,像是拍蒼蠅一樣扇飛了那顆子彈。
就用覆肉裹皮的人類手掌。
死意被扼殺在搖籃裡,青年喉頭一動,眼中滿是震驚。
“謝謝……叔。”
此時的他心生一絲羞愧,沒想到自己剛剛冷嘲熱諷的那個人,竟是如此的強悍,還不計前嫌救了自己一命。
敵丈萬古不變的眼神略微晃動了一下,一聲不吭,轉身看向那支放冷槍的隊伍。
“刺刀!”
執法官小隊明白槍械無法造成傷害,齊刷刷拔出刺刀安在槍口,漆黑的刀身在暗夜中隱匿不顯,仿佛潛藏在暗處的致命毒蛇。
青年見狀緊張地咽了口唾沫,他知道這是遇上特種作戰隊了。
這些執法官的實力顯然遠強於剛才的臭魚爛蝦,敵丈還能輕鬆戰勝他們麼?
雖然全身的肌肉都在因緊張而發僵,青年還是抬起手中的大斧,上前一步。
那種日子……
那種渾渾噩噩的日子,在絕望中掙紮的日子……
絕不能再回去了!
哪怕我死!
也許是受到他的感染,先鋒小隊的其他人也紛紛上前。
有的人拿著門板和鐵鍋當盾牌,有的人攥著耙子和鐮刀當刀劍,有槍的則將槍平舉,用這把隻有一發子彈的槍充當自己的最強一擊。
雙方都不清楚對麵的具體實力,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氣氛愈發凝重,這時,敵丈的聲音幽幽響起。
“勇氣可嘉。”
他的嗓音十分沙啞,像狂風暴雪在拍打年久失修的木門。可青年們卻從他的聲音中,看到了降下風雪的天穹,看到了雲海之上的無限美好。
敵丈動了。
他單手虛空一抓,執法官小隊頓時感到周身的空氣都被壓縮,身體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
一眨眼的工夫,五人便被拖拽到了敵丈麵前。
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敵丈率先一拳砸在一人臉上,將其錘飛倒地昏迷。
做完這一切後,敵丈不再出手,抱著肩膀靜靜地看著先鋒小隊。
後者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興奮地舉起武器衝了上去。
特種作戰隊執法官在他們眼中不再是奪命的猛獸,而是那些官老爺為了嚇唬他們畫出來的紙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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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一擊!
而執法官小隊這邊戰意全無,勉強揮動刺刀反擊,卻連一個人都紮不中,很快被先鋒小隊聯手製服。
獲勝的消息傳出,貧民們舉著火把湧入執法局,大廳一時間燈火通明。
看著武器和乾糧一箱接一箱地搬過來,眾人的喜悅之情難以言表。
先鋒小隊的青年們喜滋滋地混在人群中,向大家講述著剛剛發生的戰鬥,對敵丈的實力大加讚揚。
就在他們七嘴八舌地分享故事,並且用誇張的動作演繹時,嶽平來到了壯碩青年身邊。
“你們兩個,誰的戰績更好?”
他麵帶笑意地看看青年,又看看一旁寵辱不驚的敵丈。
青年麵龐微微羞紅,但目光已是一片赤誠。
“我不如那位大叔,我心服口服!”
他望向敵丈,眼神越發的熾熱。
有這樣一位強者帶領,他感覺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他們做不到的。
我們幾個真強,嘿!
嶽平笑著點點頭,隨後拍了拍手,大廳裡頓時安靜下來。
“我想宣布一件事。”
嶽平彎下腰,從地上的箱子裡撿起一把步槍。
“大家覺得,我們為什麼能打下糧倉,甚至是執法局?”
“靠的是這個!”
他高高舉起槍,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他的動作上揚。
一朵小小的火花,在他們心底悄然綻放。
“想要趕走那些欺壓我們的官老爺,建立屬於我們自己的政權,必須要有軍隊!”
“我現在宣布,成立癸寒城反抗軍!”
他放下槍,走到敵丈身旁,高聲喊道。
“敵丈將擔任反抗軍將軍,有人反對麼?”
無一人吭聲,所有人緊緊握著拳頭,希冀地看著敵丈。
親眼目睹敵丈的強大的先鋒小隊,更是激動無比。
嶽平滿意地笑著,再次喊道。
“誰想加入反抗軍?!”
有戰果在前,此時便是一呼百應。
“將軍!!!”
壯碩青年嚎叫著衝到敵丈麵前,程危等人不甘示弱,一齊上前列隊,鬥誌昂揚。
此刻,一直板著臉的敵丈,表情也終於有所緩和。
一個邋遢又蹩腳的笑容,逗得青年們哈哈大笑。所有消極與壓抑,伴隨著他們的笑聲,消失得無影無蹤。
反抗軍在執法局駐紮休息,程危蹦跳著去替大夥收拾房間,卻在走廊上被一個女孩攔下。
那女孩他有些印象,好像住在臨街。她烤的土豆,總是莫名其妙帶著一種甜味。
“給你。”
女孩將一封信箋塞到他手裡,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程危奇怪地撓了撓頭,隻好垂眸去看信箋。
信箋十分精致,通體紫紅色,上麵還點綴著星光,看上去不像是這個時代的產物。
程危打開信紙,瞳孔驟然縮成針尖。
夢境之外的記憶瞬間回歸,眼前的一切崩塌消散。
【很抱歉以這種方式與你聯絡,我是星火學會的領袖,先驅學者正月。我們剛剛與貴局進行了交戰,殺死了你的很多同伴,我知道你的怨恨,也理解你參戰的出發點。我十分讚同你的理念,同時為那段往事感到惋惜。倘若你願意信任我們,或隻是希望完成那份偉大的事業,星火會為你提供幫助。】
【反抗的意誌不該湮滅,希望的星火將會永存。我想誌同道合的我們,應該成為朋友。】
……
送出信箋後,米楓準備退出夢境。
她躲到一片樹蔭下,正要閉上眼睛,眼角的餘光突然瞥到一個人影。
一位麵貌陰柔的男子,正在熒藍色夜幕下注視著她。
米楓的麵色瞬間變得慘白,心神猛然震動,身子僵在原地。
那張臉,是她逃避已久,卻揮之不去的夢魘!
“你說過你愛我的,對吧?”
男子慢慢走上前,牽起米楓的小手,眸子裡情意似水。
“我們的溫存纏綿,那些美好的回憶,你都忘了麼?”
男子撩起米楓耳邊的長發,手掌順勢下移,溫柔地撫過她的臉蛋,頸肩,鎖骨。
隨著男子的手在身體上遊走,米楓的意誌開始漸漸崩潰。
就在她的心靈即將迷失在噩夢中時,一道冷哼聲忽然在兩人頭頂響起。
男子的身形霎那間被震散,米楓的意識也陷入昏迷,被擠出了程危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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