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才想穿越,誰想穿越誰是狗。”
方成在破廟裡的篝火旁,又饑又冷,小心翼翼烤著巴掌大的魚。忍不住說道。
沒錯,他是穿越者。
方成本來是名牌大學畢業,初入政壇就抱住同校大佬的大腿,幾次出謀劃策。非常得力,進入大佬的核心智囊團一員。奈何成也風雲,敗也風雲。
大佬在謀求更進一步時候慘遭狙擊。黯然退場。
身邊的人都被牽連。
方成從步步高升的新星,一下子變成拍死在岸上的前浪。
本以為自己下輩子就這樣,卻沒有想到一覺醒來,就到這個世界了。
他是身穿而來的。不過穿越讓他的身體回到了十五六歲。
他穿越的時候正在睡覺,隻穿內褲。
就這樣被扔到冰天雪地之中。
上天還是給他一線生機。他剛剛來那幾日,天氣還沒有這麼冷。永定河還沒有完全凍結。他好容易找到一點取暖東西根本不能算是衣服裹在身上。
但人靠衣裳,馬靠鞍。
方成這般打扮,根本不能進市鎮。一進去就會被本地丐幫打。被衙役驅逐。
方成隻能靠著永定河捕魚謀生。
看著廟外風雪壓來,看著越來越冷的天氣。他心中暗急:“這雪如果下上幾日,我不僅僅食物短缺,連柴火都沒有。”
“隻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方成此時此刻才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年關難過了。不僅僅人情往來,欠債還錢這些事情,單單是冬天,對每一個窮人都是非常難過的。
方成隻能抱著大堆乾草縮在角落,看著篝火一點一點的熄滅柴火需要省著用。
方成心中暗道:“須想個法子。這樣下去不行。”
但哪裡有什麼法子?
方成能想到的就是作奸犯科,殺人放火的勾當。
忽然遠遠聽見外麵有動靜。
方成從門外看去,先看不真切,後隱隱約約有一個黑影,再然後才看清楚,真有一個人來了。
來人已經從風雪中走了過來。
來人十五六歲,與方成年紀差不多。也是衣衫襤褸。但與方成幾乎破布裹雜草不一樣。來人是將一身衣服還算整齊,隻是多日沒有清洗,身上又滿是油泥。以及不知道什麼汙漬而已。
看上去是落難到此。
方成瞬間抽起一根木棍,站在破廟門口。
破廟又冷,又破。但卻是方成尋遍四周,唯一能給他遮風擋雨的地方了。眼前此人,不知道底細,放他進來。或為禍端。
“這裡不歡迎你。”方成說道:“請速速離去。”
來看見拿著棍子的方成,微微一愣。隻是打量方成的衣著。眼中閃過一絲輕視。
“這位兄台,我是廣東來北京尋親。路上失了行李,落魄至此。還請行個方便。借宿一晚。”
方成冷漠搖頭。
方成剛剛穿越來,已經了解這個時代的風土人情,底層是赤裸裸的叢林社會。
農村搶水,死多少人。朝廷也很少管,乞丐們內鬥,每天扔幾具屍體,也沒有人管。這還是在本地。至於外地長途趕路。那更是不知道車匪路霸怎麼寫。
一個外地人縱然在縣城中死了,也很可能一個草席卷了了事。更不要說荒郊野外。大雪天氣。怎麼警惕都不為過。
“那容我歇歇腳,烤烤火,避避雪如何?這樣大雪天趕路,我恐怕要死在路上了。”
方成沉默片刻,看著門外越發密集的鵝毛大雪。也覺得逼他,如此天氣中趕路,那是將人逼死。這樣的事情,方成做不來。
更何況,將人逼上絕路,是非常危險的。
狗急來跳牆,更不要說人被逼急了。
“可以。不過等雪稍稍停了。你就必須走。”
“沒問題。”來人千恩萬謝。
方成引他進破廟,又扔了幾塊木材到篝火裡。
快要熄滅的篝火又燃燒起來了。
來人烤著火,隻覺冰凍的身體一點點地緩過勁了。這關節也稍稍活動開了,搓著手,來人卻看見掛起來的魚也是方成最後剩下一點食物。說道:“兄台,可有吃食?”
“沒有。”方成語氣很堅定。
“我可以用錢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