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邦承臉色都變了。說道:“區區流言蜚語,何足為論。”
說著就去端茶杯。
端茶送客。
賀重安連忙說道:“流言蜚語,不足為論,然王翦之心,不得不思?我如果沒有記錯,鄭家在京城附近幾乎沒有什麼產業吧。”
鄭邦承一愣,的確如此。
鄭家在海上,賺得盆滿缽滿。而京城做什麼都貴,但凡能賺錢的地方,都已經被人給占了。鄭家也懶得折騰了。
所謂王翦之心,大概指的是王翦征楚,向秦始皇索要田宅自汙。
隻是,鄭邦承不知道這兩件事情怎麼聯係在一起了。
“此言怎講?”
賀重安說道:“而今聖天子在上,絕無讓人臣世鎮南海。郡王鎮守南海十幾年,不過是因緣際會。陛下與郡王君臣相得,鄭家也要想自全之道。”
“陛下給鄭家賜第,鄭公就沒有想過其中深意嗎?”
賀重安這話說得很有講究。
其實南海郡王鎮守南海十幾年沒有挪窩,是各方麵因素造成的。南海第一次進入中國版圖,叛亂頻繁。
鄭家在南海有重大利益,能將事情擺平,彆人未必有這個能力。
逆太子案後,當今皇帝倦政,在用人上,喜用舊人。很多地方都有人一任數任。
等等。
但有一點也很清楚,當今陛下將收南海,作為他第一大戰功,決計不會讓下麵人割據的。這個想法最好也不要有。
“陛下想讓鄭家遷居京城?”鄭邦承順著賀重安的思路說道。
“不錯,既然是遷居,豈有不在京城置辦產業,否則與人質有什麼區彆?”
鄭邦承說道:“胡說什麼。”
心中卻對賀重安看重了幾分。
鄭家根基在南海,鄭邦承在京城,隻有自己與幾個親近子侄。現在想想,與人質沒有什麼區彆?
鄭邦承心中暗暗琢磨:“要不要在京城置辦一些產業。”
至於置辦什麼產業?他並不關心,不就是砸錢嗎?鄭家有的是錢。
賀重安終於鬆了一口氣,心中暗道:“成了八成。”
人與人交談,最重要的是信任。
有了信任,很多話都好說。
沒有信任,縱然說得天花亂墜。也是虛的。
如果沒有寧國公府對武寧侯府的種種,鄭邦承知道賀重安不是開國勳貴那邊的人。根本不會聽賀重安說這麼多話,即便聽了,內心中也會有抵觸,會去想,賀重安言語之後,隱藏著什麼算計。有這個前提在,賀重安不管說什麼,也是事倍功半。
而不是現在,鄭邦承能用一種平常心來聽賀重安的話。讓賀重安成功勾起了興趣。
可以說正事了。
“賀家有一樁產業,做得好一年可以有十萬兩營生。如果打通北方各府縣,一年百萬兩也不是不可能。願意讓給鄭公。”賀重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