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這個。”
將時間向前稍微撥轉,陳子弘接過朱乘雲脫下的外套,將其交給了何永元。
提著那件白色的羽絨外套,何永元平靜的說道:“用來做餌,是吧?”
這件衣服上帶有江明蘭的氣息,正好能夠作為一個品質上佳的魚餌,來釣起一條大魚。
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陳子弘從背包裡拿出一麵古樸的銅鏡,用袖子仔細擦了擦,待看到鏡子表麵一塵不染之後,才將其遞交給何永元。
“這有什麼用處?”何永元接過銅鏡,瞧著鏡中的自己,疑惑的說道:“我記得,銅鏡可以擋煞祛災。”
“這個江明蘭的能力和鬼怪有關?”
“對。”陳子弘讓何永元仔細收好,又將手探進背包,繼續翻找起來:“江明蘭接受了詭異‘魑魅’的饋贈,自然便擁有了與其相關的能力。”
“銅鏡能夠抵擋她的部分攻擊,但江明蘭的本體並不是關鍵,關鍵是那些不斷從她體內鑽出的鬼怪衍生體。”
“而這也與她多變的性格有著很大的關係,畢竟是一個人類,要接受一個活著的詭異提供的力量,沒有副作用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他想了想,對著手機又說道:“比如‘歌者’,你就屬於天賦異稟的那一位。”
被誇獎了一下,周清害羞的笑了笑,聲音透過手機的音頻處理,竟有種憨憨的感覺。
程耀有些好奇的問道:“先知,您在和誰說話呢?”
“一個初出茅廬,但進步神速的小英雄。”陳子弘淡然回答道。
一塊晶瑩剔透的翠綠色玉佩被他從包裡提了出來,遞給何永元,他輕聲說道:“帶上吧。”
“江明蘭的陰氣會一直嘗試腐蝕你的身體,而玉佩卻恰好能夠抵抗這種侵蝕,若是玉佩開裂,記得不要留戀,儘最快的速度跑回道觀。”
像是在為即將離家遠行的遊子準備禮物,陳子弘又將一袋漆黑發腥的液體掛在了何永元伸出的指頭上,笑著說道:“最後,麻煩你在道觀周圍灑上一圈黑狗血。”
“我想,道長本人也不會希望這個道觀毀於一旦。”
“所以,要好好保護好它才行啊。”
時間回到現在,元音被撞了一個人仰馬翻,飛在空中的宣紙卻還沒來得及落地,便被陳子弘一一接住。
“來了嗎?”
被陳子弘伸出的手拉起,元音聽到了對方的聲音。
來者正是消失了一段時間的何永元,此刻的他氣喘籲籲,雖然並不是多麼狼狽,但衣著卻淩亂了許多。
本來應該帶著的銅鏡和外套早已不知所蹤,脖子上掛著的玉佩早已細碎不堪,完全看不出本來的麵目。
“嗯,來了。”他點點頭,壓了壓依然黏在腦袋上的鴨舌帽,語氣斷斷續續地說道:“難纏,從她身體裡長出的怪物,都是,被她殺死的人。”
何永元說著,掀開自己的外套,一支漆黑的手槍插在內兜裡,隱隱帶著硝煙的氣味:“槍對那些怪物有些作用,但是有限。”
“山裡的人走不出去,他們被這片霧困在了山上,暫時沒事。”
“而且,這片霧氣,給她帶來了極大的幫助,你們要小心。”
話未說完,一聲淒厲的慘叫便從道觀門口傳來,聲音並不屬於江明蘭,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聲音。
一團漆黑的身影掙紮著將手搭在道觀門前高高的門檻上,痛苦的慘叫著。
灼熱的火焰在它的身上灼燒著,轉瞬間便讓它灰飛煙滅了。
“要撐不住了,江明蘭雖然瘋,但她不傻,對於知曉她的弱點的人,她保持著十足的防備。”
陳子弘一腳踏過門檻,雙手插兜,平靜的環視四周的迷霧。
數不清的怪異生物從霧中顯露身形,帶著試探的意味觀察著站在它們麵前,唯一的一位人類。
他就像是處於一座孤島,四周是一望無際的海洋。
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陳子弘深知這場戰鬥不可避免,江明蘭不像曾經遇到的“狐仙”那般慫,幾句話就能嚇住。
除非將這個瘋女人打的元氣大傷,否則絕不可能退卻。
而讓這片霧氣消散的方法,也在這個瘋女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