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漫過頭頂,沉重的轟鳴如一道雷聲在耳邊炸響,元音咬緊牙關,一轉頭,發現曹立竟然不見了。
一隻老鼠取代了曹立的位置,它抖了抖落在身上的墨水,朝元音發出了吱吱的叫聲,頗有一絲幸災樂禍的意味。
“壞了,報應來了!”
元音急的一拍腦門,站在身後的周清卻是大步上前,將還在氣惱的元音一把扛了起來:“道長,彆氣了,血要漫上來了!”
說罷,他便攜著元音,一個躍身跳出了行將倒塌的房間。
轟!
兩人剛一落地,巨大的轟鳴聲便從身後響起,房屋坍塌,飛揚的塵土散去,一個渾身血紅的怪物站在了廢墟之間。
“哪,曹立?”
怪物的話語顛三倒四,讓人捉摸不清,它晃了晃頭,抬起手,大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飛濺的血液落到地上化作蛆蟲,又鑽回了怪物的身體裡。
良久,黃誌榮的聲音才從臉部裂開的缺口傳出,他問道:“曹立在哪?”
“可能,在你的身後?”
元音遲疑著指向他的身後,黃誌榮當即將頭轉到腦後,一團老鼠被不知何時出現的墨汁隔絕開來,曹立的身影從墨中顯現,當即吸引了黃誌榮的全部注意力。
一團煙氣自遠處的黑夜彌漫開來,整片空間頓時大霧彌漫,曲向南的身影從中鑽出,他麵色陰鬱的看向三人,伸手抓向昏昏沉沉的曹立。
可指尖剛剛碰到曹立的衣領,曲向南的心頭卻是猛地一沉,他迅速後撤,再一轉頭,曹立的腦袋卻是直接被轟碎了。
可在場四人,除了周清全都麵色不變,曹立的身體向後仰起,砸在草地裡,濺起一灘粘稠的墨汁。
這曹立,是假的。
“晨曦會的,保護曹立也成了我現在的任務,你我現在立場一致,彆再互相使絆子了。”曲向南的聲音從一隻老鼠的嘴裡發出,透出隱隱的不爽。
“你怎麼不早說啊?”
元音像是這時才意識到一般,猛地一拍腦門,哎呦一聲說道:“那兄弟,我們可一定要通力合作,千萬不要把我們共同的任務搞砸了啊。”
搞砸你妹!
曲向南咬牙切齒的看向老神在在的元音,他剛在昨天被“灰仙”訓戒了一頓,今天就被上頭告知要來營救前不久的暗殺對象,剛把曹立丟了的一魂還回去,此刻再被元音一頓挑釁,心情可謂是差到了極點。
“曹立在哪?”
黃誌榮的聲音打破了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他捂著腦袋,大吼道:“曹立在哪!”
身下的土地開始龜裂,血液如一條條披在身上的細長綢帶,從他的身上滴落到地麵,向四周延伸。
“歌者,放開歌喉吧。”
元音拍了拍周清緊繃的身體,鄭重地說道:“這場雪,也該降下來了。”
帶著血絲的雨滴飛在空中,濺射到元音的袖子上,倒退的時間再次前進,即使再想回顧過去,現實也會無情的衝刷掉這份希冀。
黃誌榮抬手,朝元音的方向做出了一個握拳的手勢。
叮——
清脆的鳴響讓天地黯然失色,一柄耀眼如明日的長刀割裂了黑夜,撕開了血幕,紛揚的血液撒向空中,黃誌榮的半條胳膊落到了地上,溶成了一灘血水。
“老黃,好久不見。”
一襲棕衣的陳子弘站在黃誌榮的麵前,血液順著劍尖流到地上,男人麵無表情,看著黃誌榮的眼神卻滿是悲憫。
“老陳……”黃誌榮嘴中含糊不清,念出了這在自己並不漫長的人生中刻下一道深深劃痕的名字。
他不住地搖頭,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他一直在不住地搖頭。
他拒絕了陳子弘留給他的所有生路,拒絕了陳子弘勸他回頭是岸的全部教誨,黃誌榮混沌的大腦突然想起,他還沒有去拜佛,佛怕是不會渡他了。
黃誌榮又想,他行了邪道,想必佛也是不願見他的,談不得度化一說。
沒有佛,願意見他這種人吧。
陳子弘。
他看向麵前的男人,心裡默念著這個名字,腦中呈現的卻是黃寧風的臉:對不起,我們之間……
“我們之間,該做個了結了。”
陳子弘將劍尖指向黃誌榮的心臟,眼睛隱藏在漆黑的夜裡,讓人不知此刻的他做何感情,他張開口,輕聲說道:“黃誌榮,這場紛爭,也該結束了。”
“鳴鴻“的光投射在這片昏暗的大地上,兩人的影子向著兩端慢慢拉長,走上各自的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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