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不是我的問題,是他先打我的。”
男孩稚嫩的嗓音在飄渺虛幻的夢境中回蕩,他委屈地說著,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哭腔:“你不信我嗎?”
“說什麼呢,我是你媽,我怎麼能不信你呢。”柔軟溫暖的手輕柔地撫摸著男孩的頭頂,可男孩卻是下意識地低下頭去,視線停留在女人厚實的雪地靴上,不願和女人對視。
女人似乎並沒有察覺到男孩抵觸的情緒,她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但清兒啊,媽媽還是想說,去給人家道個歉吧。”
“你還是不信我。”
男孩嘟囔了一句,他的臉扭曲了起來,猛地拍開女人的手,退後兩步,朝著女人哭喊道:“是他先打的我,我隻是打回來,我有什麼錯!”
女人搓了搓自己的手背,又走上前來,她的聲音依舊溫柔,隻是語氣中明顯帶上了一抹責備的意味,責怪起了在她的眼中著實叛逆的孩子:“你這孩子也真是的,怎麼這麼大脾氣啊。”
“好好想想,你不打他,他怎麼能打你呢?”
滴滴滴,滴滴滴。
急促的鬨鐘鈴聲讓周清猛地睜開眼睛,他下意識地將手伸向自己的枕頭底下,卻怎麼都找不到自己的手機。
手機呢?
周清拍了拍自己依舊有些困倦的腦袋,他想了好一會兒,才記起自己昨晚熬了一個通宵,手機沒電了,如今正放在床下充電。
得趕快下去拿,不然就把舍友吵醒了。
“給。”
念頭剛落,一隻慘白的手便從罩的嚴嚴實實的床簾外探了進來,將正在響鈴的手機遞到了周清眼前。
“啊,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周清立刻將手機拿在手裡,關掉了鬨鐘。
可床簾外卻遲遲沒有傳來聲音,周清的心底咯噔一聲,以為是自己惹對方生氣了,當即從床簾裡探出腦袋,向著床下看去。
可視線剛一下墜,落入眼中的人卻是讓他驚愕地睜大了眼睛,一個名字脫口而出:“盜者先生?”
“你這,沒彆人了。”朱乘雲慘白著一張臉,窩在周清的椅子上,乾巴巴地解釋道:“先知讓我來找你,我也想待在你這,那個房子太大了,不安全。”
“啊好,哎不對,先知讓你來找我?發生什麼事了?”一聽到先知,周清立刻便從床上翻了下來,急切地問道:“先知他們在島國遇到麻煩了嗎?”
“不,不是。”朱乘雲頻頻搖頭,磕磕巴巴地回應道:“先知讓我轉告你,讓你帶著我好好聽課。”
沒事就好。
周清長舒一口氣,並沒有對陳子弘的要求表達任何質疑。
隻要照著做就好,先知不會錯的。
就像先知沒有安排自己去島國一樣,那肯定有他的道理。
朱乘雲的話卻是沒有停下,他繼續說道:“還說,請你好好聽課,不然……”
“不然怎麼了?”周清立刻提高了警覺,嚴肅地問道。
朱乘雲撓了撓臉頰,從內兜裡掏出手機,照著對方發來的信息念道:“不然,你會掛科。”
……說得很有道理。
“那個,還有一件事。”
“怎麼了?”正在思考陳子弘的話究竟有何深意的周清頓時抬頭問道。
“也不是什麼大事。”朱乘雲搖了搖頭,指著周清貼在壁櫥上的時間表,說道:“就是有些疑惑,現在已經八點多了,你不去上課嗎?”
“周清。”
胡雨扶了扶麵上的眼鏡,距離上課時間已經過去了六分鐘,這是他第二次點對方的名字了。
眼珠滴溜一轉,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喊道:“誰是周清的室友,告訴他,最後幾節課了,他要是再不來,平時成績就給他歸零了。”
叩叩。
話音剛落,門口便傳來了一陣被刻意壓低的敲門聲。
周清的腦袋從門口探了進來,他撓了撓自己沒有來得及打理的頭發,扯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可在胡雨幽幽的注視下又尷尬地放下手,低下腦袋,揪住了自己的衣擺。
“進吧。”胡雨挑了挑眉,拍了一下講台,指著第一排說道:“鑒於你最終還是來了,這次就不記你了。”
“謝謝老師。”周清小聲道了句謝,低頭快步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上。
教室是大教室,周清所在專業的同學又不多,兩個班的同學全都擠在了後排,放眼望去,第一排竟然隻坐了周清一個人。
也有可能是兩個人。
周清將手機放在桌子上,他微微偏頭,看向自己的腳底,腳下空無一物,但他知道,朱乘雲就坐在自己的腳邊。
莫名的安心感讓周清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容,卻又被講台上驟然傳來的咳嗽聲嚇得抬起了頭。
“哎呀,上課嘍。”胡雨放下剛剛擰緊的保溫杯,將凳子拉了出來,一屁股坐在了上麵,模樣與其說是個老師,不如說隻是個摸魚上班的打工人。
他用指尖點了點桌子,對坐在後麵的學生喊道:“安靜啊,我知道你們不關心這門課,畢竟選修嘛,所以我們今天不講正課,我們來講點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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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周清,問道:“周清,你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嗎?”
“島國發生了很嚴重的爆炸。”
“對啊,發生了爆炸。”胡雨翹起二郎腿,繼續問道:“那麼為什麼會爆炸呢?”
周清遲疑地搖了搖頭。
他從先知口中知道島國爆炸的原因,但自己現在隻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並不應該知道這件事。
“我呢,在高中的時候,最喜歡的學科就是曆史。”
胡雨轉頭看了一眼監控,確保監控並沒有運作後,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瓜子,隨手遞給周清一把,將剩下的灑在桌子上磕了起來:“正巧,我的老師像我一樣,也是一個樂於助人的好老師,他見我好學,所以就給我拓展了一些小小的曆史知識。”
“如今應了某位朋友的邀請,我這個做老師的也就不再藏著掖著了,就把這些知識分享給你們。”
看著同學們的臉色猛地一變,他笑著說道:“放心,不考試,你們就把這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吧。”
“畢竟,島國的曆史,自此之後恐怕就沒有必要再提了。”
胡雨的聲音透過陳子弘的手機傳入在場的三人耳中,陸文的眉頭微微揚起,他小聲說道:“監聽?”
“在維格蘭,監聽確實已經成了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了。”奧洛森平淡地說道:“畢竟繼位的現任皇帝並不是先皇的直係血親,為了鞏固統治,壓下潛在的風險,監聽就成了必備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