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木門磕碰在牆壁上的巨響猶如寂靜黑夜中的一道驚雷,可現在是白天,白天不需要閃電來照明,刺目的陽光足以將房間裡的一切展現在所有人的麵前。
直衝鼻腔的惡臭氣味讓站在卡佩拉身後的羅格咳嗽起來,可卡佩拉卻是沒有任何表情,她踏進房間,盯著房間中唯一的事物,麵色陰沉,如一場行將落下的暴雨。
此刻,人去樓空,隻留一排漆黑扭曲的怪物屍體橫躺在地上,向在場的所有人無聲宣布它們已經死亡的消息。
“卡佩拉閣下。”
刺啦刺啦的響聲從卡佩拉裝配在胸口的通信設備裡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裡麵傳出,帶著疑惑、震驚與微小卻不易察覺的恐懼:“其他房間都沒有人,那麼多平民,全都失蹤了。”
“隻有,隻有藤村健,我們隻找到了藤村健。”
心中咯噔一聲,卡佩拉瞬間衝出了房間,猶如一顆出膛的子彈,向著藤村健的臥室極速衝去。
“卡佩……”
站在門口的一眾人話未說完,女人便越過他們,腳步不停地衝進了房間,可映入眼簾的一幕卻又硬生生的止住了她的步伐,甚至還讓她向後倒退了一步。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已經崩壞的石像上,聚焦在這所房間內唯一的主人——藤村健的頭頂,濃重如墨般的陰影透過發絲的縫隙塗抹在中年男人平和的臉上,深沉,死寂,一如西方聯邦日夜參拜的神像。
他的頭顱被女性神像的殘骸層層堆砌於高處,他的軀乾跪倒在地,脖頸處的傷口光滑平整,沒有絲毫血跡,就像是頭顱自己脫離了身體,擺到他的麵前,成為了他虔誠祈禱的對象。
在一片枯萎的藍花草叢中,他正在虔誠地跪拜自己。
“求求您,怪物都已經死了,求求您放過我們吧。”
站在禮拜堂裡的埃裡克斯看向從走廊的陰影中走出,將他團團包圍的島國平民。
剛剛發話的男人雙手合十,祈求埃裡克斯的離去,可他沒有注意到,他的臉上已經長出了細密的黑斑。
“藤村健也已經死了,那些怪物都是他乾的,都是他乾的,他都已經死了,你們就不能放過我們嗎?”
一個女人用顫抖的雙手握緊了佩戴在脖子上的吊墜,她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背上已經長出了黑色的水泡。
“你們離開吧,神明會保護我們的。”
“求你們離開吧,我們在這裡生活的很好,為什麼要打擾我們?”
混亂的訴求與譴責縈繞在埃裡克斯的耳畔,深藍色的眼眸深處波濤洶湧,他沉聲說道:“你們真的以為,神明在拯救你們嗎?”
拿起綁在腰側的通信設備,迎著平民們或哀怨或恐懼的注視,他說:“卡佩拉,教堂的平民都在禮拜堂。”
“怎麼可能……”卡佩拉的聲音從通信設備中傳出,帶著強烈的不解情緒:“所有的門都被我們封鎖了,他們從哪裡出來的?”
“果然,你們要殺我們了,你們要殺我們了……”
恐懼的聲音從平民中發出,就像是打翻的一鍋粥,禮拜堂頓時陷入了一片混亂。
平民四散而逃,他們想要推開教堂的大門,從破裂的窗戶裡爬出去,可身體剛剛越出教堂,就在一聲聲尖叫中被難以忍受的灼熱感逼回了室內。
“神,我們應該向神祈求,它會保護我們。”
一個聲音壓倒了混亂的局麵,聽到這句話的平民們就仿佛得到了神祈,轉瞬平靜了下來。
“神呐,請拯救我們吧。”
“神呐,請拯救我們吧。”
整齊劃一的禱告聲從漸漸不成人形的怪物口中響起,他們跪下,向高高在上的石像傾訴自己的恐懼。
可石像不是神,石像怎麼可能會回應他們的訴求?
站在台上的埃裡克斯垂下眼眸,他將所有人的禱告聲隔絕在外,繼續對著通信設備說道:“卡佩拉,說出你的調查結果吧。”
“我們發現了四具怪物和藤村健的遺體,而在藤村健的衣服口袋裡我們發現了一張字條,經核實確定為藤村健本人的字跡。”
伴著沙沙的聲響,從通訊設備中再次傳出了卡佩拉的聲音,她一字一頓地說道:“字條上說,如果它欺騙了我,我的死亡並沒有讓大家獲得拯救,那就請埃裡克斯先生擊碎神像胸前的寶石,了結這一切吧。”
埃裡克斯沉聲道了句謝,他關掉通訊設備,對跪地祈禱的怪物們大聲說道:“聽到了嗎?真正想要拯救你們的,嘗試拯救你們的,不是神。”
“你們的神是虛假的,它才是將你們推向痛苦的根源。”
尾音落入塵埃,埃裡克斯在一聲如巨石般沉重的踏地聲中騰空躍起,他揮起背在身上的長槍,朝石像劈下了勢大力沉的一擊。
從槍尖傳來了柔軟的觸感,埃裡克斯感覺自己捅進了一團血肉之中,脆弱的如同信眾胸前佩戴的廉價寶石。
石像也是假的。
轟隆!
女人的石像伴隨著信眾的尖叫和哀嚎散落一地,埃裡克斯平穩的落到地上,在一片揚起的煙塵之中,他神色複雜地仰起頭,看向驟然漆黑一片的天空。
就像是上帝為世人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明明剛過下午,可天空中卻再也沒有了太陽的蹤跡,由大氣和天外宇宙組成的天空在此刻撕下了厚重的偽裝,將藍星之外的世界展現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群星璀璨,一束星河墜入了他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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