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
“鳴鴻”憤怒地低吼道,刀身散發出滾燙的溫度,卻依舊沒有傷害到陳子弘一分一毫:“不要把自我犧牲想的這麼理所當然!張隊要是知道了,絕對會揍死你!”
“不但如此,揍完之後,還會臭罵我一頓……哈,這就是在說程耀啊。”陳子弘配合的補充了一句,可說著說著,腦海中閃過了一抹前世的片段,又讓他不禁輕笑出聲。
那時,已經二十二歲的程耀和張易平喝了點酒,因為自我犧牲的話題發生了口角,張易平直接將程耀暴揍了一頓,任憑陳子弘怎麼拉都拉不住。
而在這之後沒過多久,程耀就戰死了。
“……現在龍國上層基本已經穩定了,晨曦會的人就算想和國家光明正大的合作,也不會有問題,憑借那本日記,他們肯定會比我這個隻能預知十五分鐘的先知做的更好。”
陳子弘收起笑容,他想要將壓在身上的“鳴鴻”挪開,可手指剛一觸碰到刀身,灼熱的氣浪便將他幾乎沒有力氣的手臂甩到一旁。
“鳴鴻”的聲音緊隨而至,暴怒地如同一頭扞衛自己領土的凶獸:“不行,沒有你,我怎麼辦!”
“我會把你送出去。”
“我絕對不會離開你!”
看著“鳴鴻”誓死不退的模樣,陳子弘皺緊眉頭,嚴肅地說道:“‘鳴鴻’,你仔細想想,若是讓“欲望”降臨在人類棲息的地方,那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在上一世的記載中,“欲望”第一次出現在大眾的視野裡,不是在島國,而是在維格蘭的沿海地區。
僅僅六分鐘,一座城市就在痛苦掙紮的慘叫聲與歇斯底裡的歡笑聲中陷入了沉寂。
等維格蘭本地的救援隊趕到現場時,整座城市已經在平靜的海水中沉浮,就像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從內到外都滲著令人作嘔的腐敗氣味。
“……‘先生’不會阻止它嗎?”聽著陳子弘的話,“鳴鴻”沉默了一會兒,在微弱的嗡鳴聲中吞吞吐吐地問道。
“比起幫助,‘先生’更可能會作為一個旁觀者。”
陳子弘緩緩搖了搖頭,語氣低沉地解釋道:“不然,上一世的龍國不會那麼快就淪陷。”
“那我們就一直維持這個幻境……”
“不行,天皇給予的力量並不足以長期維持這裡,最多再過十分鐘,這片幻境就會坍塌。”
“鳴鴻”再度沉默,過了半晌它才再次開口,可聲音卻是再度降低了幾分,語氣中多了幾分懇求的意味:“……阿弘,‘欲望’現在並沒有複生的跡象,我們還來得及想彆的辦法。”
“彆那麼快放棄自己,晨曦會的大家,還有張局、陸局,還有那個島國孩子,都在等著你回去。”
按照上一世的分析來看,擁有強烈欲望的生命會在“欲望”死亡後被寄生,成為“欲望”複生的母體。
而這裡是與現實相脫離的幻境,能夠讓“欲望”複生的潛在人選隻有陳子弘一人,換言之,隻有陳子弘可以引出“欲望”,在“欲望”最薄弱的複生階段徹底滅殺它。
但那樣,陳子弘的命也就保不住了。
這是“鳴鴻”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事情。
所以……阿弘,再想想彆的辦法吧,肯定有其他辦法的……
“其實,不用你說,這就是我原本想告訴你的話。”陳子弘歎了口氣,說道。
“什麼?”“鳴鴻”詫異地脫口而出。
“哎,我也不想就這麼犧牲自己,能活下去那就再好不過了。”
陳子弘抓起“鳴鴻”再度冷卻下來的刀柄,他將刀身插在地裡,借著兵刃的支撐從地上吃力地起身:“當然……也謝謝你和我一直在這裡說話,不然在休整的過程中我恐怕就要一不留神地睡過去了。”
但是很明顯,這句完全可以稱之為安慰的話語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鳴鴻”不再出聲,將自己當做了一把再普通不過的長刀。
陳子弘笑著敲了敲已經冷卻下來的刀身,他看向躺在遠處的水母遺骸,說道:“現在,我們去檢查一下‘欲望’的遺體,如果‘棋魂’沒有做手腳,應該……”
還未說完的話語戛然而止,似是看到了什麼,年輕男子的臉色驟然一變,想要向前挪動的身體頓在了原地。
“先知,您看,您快看啊!”
在視野的儘頭,一道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聲音從龐大的水母屍體後響起,一個身形乾瘦僵硬,幾乎如幼童般矮小的稻草人捧著屬於吉野介倉的頭顱,踩過黑夜投下的陰影,興高采烈地跑向孤身立在風沙之中的陳子弘。
看著自己想要見到的身影愈來愈近,它忽略了對方表露在臉上的迷茫與悲傷,興奮地大聲喊道:“您快看!我殺掉他了,我殺掉他了!”
太好了,太好了……
雀躍的心情讓它的腳步越發輕盈,它喜悅地想道:先知,看啊,我不會給您添麻煩,我會幫助您,我會讓您獲得幸福的。
一道微光從水母的殘骸裡飄出,隨風而動,在陳子弘的注視下輕飄飄地落在了怪物由稻草編織的發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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