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乘月,你們的效率還挺快嘛。”
霸占了整個汽車後座的盧毅將視線從手中的手機移開,看著匆匆坐到前排的兩人,它伸了個懶腰,笑問道:“我猜你們隻找到了一個東西,是吧?”
“一雙繡花鞋,就擺在客廳的茶幾上,我們轉了一圈,周圍什麼人都沒有,監控也‘恰好’壞掉了,很難進一步調查。”
周乘月將拎在手中的一雙紅色布鞋扔到後座的腳墊上,盧毅側目看去,發現那雙布鞋上還沾有些許塊狀的泥土,潮濕的腥氣在它的鼻翼間打轉,讓它的眉心不禁突突直跳。
“盧隊長,您看怎麼處理?”
屬於周乘月的聲音從副駕駛的位置傳來,盧毅翻了個白眼,說道:“還能怎麼處理?等會路過大橋,直接把它扔到河裡就行了。”
“……隊長,您確定要這麼處理?”還未發動汽車的王楠皺起眉頭,有些不讚同地問道。
“小王你還年輕,見識的少了,這種東西要想處理,就得先解決它的源頭,勞民傷財,得不償失啊。”
盧毅從座位上坐起來,有些嫌棄地拎起那雙散落在腳墊上的繡花鞋,剛想再扔回周乘月的身上,卻是突然麵色一變,將自己的鼻子湊到了不知為何濕漉漉的鞋底上。
“嗯……井?不對,是一個湖,這些人類把它搞出來乾嘛?吃飽了沒事情乾嗎?”將那絲潮氣儘數吸入體內,它的眼珠咕嚕一轉,屬於狐狸的狡黠在臉上一閃而逝,立刻就被不滿的情緒取而代之。
王楠和周乘月對視了一眼,看著仍在念念有詞的盧毅,悄聲問道:“盧毅隊長這是兩天沒睡,傻了嗎?”
“……我和他接觸的不多,你跟的時間最長,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嗎?”周乘月將一根煙叼進嘴裡,同樣低聲問道。
“呃,你這麼一說,倒也確實有過。”王楠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說道:“不過那都是在隊長和他的女朋友們分手之後,我懷疑這一次也是。”
“我不是聾子,希望你們不要當著我的麵聊與我有關的事情。”
盧毅的聲音伴隨著巴掌落在了王楠的後腦勺上,臉上掛著和煦笑容的狐狸男子用力擺弄著王楠的腦袋,另一隻手卻是將那雙繡花鞋提到了兩人眼前,說道:“我改主意了,這雙鞋,我們留著。”
“留著?”周乘月訝異地問道。
“小王同誌可還沒見過那些奇形怪狀的東西呢,現在漲漲見識怎麼樣啊?”王楠的腦袋似乎手感很好,盧毅在手裡又用力揉了一輪,才放過了可憐的小警員。
“你認真的?”周乘月皺眉問道,明顯是不讚成盧毅的提議。
“我當然是認真的。”
盧毅重新坐回後座,嗬嗬笑道:“這可是落井下石的好機會,不把握好了,我今晚真的會睡不著的。”
沒有辦法報複先知,報複一下這個給自己平白增加工作量的同類也未嘗不可。
如此想著,它將那雙繡花鞋直接隨手扔在了腳邊,看著仍在看著它的王楠和周乘月,原本愉悅的笑容立刻蕩然無存,它頗為無奈地喊道:“看我乾什麼?開車啊,不是還有一個案子嗎?”
說完,他的餘光掃到一個擺在路邊的早餐鋪子,又突然轉口說道:“算了,先彆開車了。”
“又出什麼事了?”周乘月皺眉問道。
“也沒有什麼大事。”
盧毅看了眼頗為無奈的王楠,臉上再度掛上了一抹同狐狸一般無二的笑容:“就是有些餓了,畢竟,今天早上還沒有吃早飯呢。”
“所以,我覺得這家店就很好。”
陳子弘將年事已高的老人扶到一張木椅上,指著貼在牆壁上的菜單,說道:“宋老喜歡吃什麼?這個季節,我認為吃湯麵就很不錯。”
“人老了,胃口上不去了,不過早飯還是必須吃的,否則易傷氣血,對身體不好。”
被稱作宋老的老人從懷裡掏出一副老花鏡,借著鏡片仔細端詳了一陣菜單上列出的一係列菜名,突然問道:“先知,您喜歡吃什麼?”
即使是在思考,老人的嘴角也總是掛著一抹淺淡而溫順的笑容,這是歲月鑿刻下的痕跡,是一個人長達數十年的堅持才能烙下的烙印。
“大概是……西紅柿雞蛋麵?”陳子弘想了想,笑著回應道。
“西紅柿啊……”老人咂了咂嘴,說道:“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但到了嘴裡是都能吃得下的。”
“那您現在想吃嗎?”
“吃一碗吧,好久沒有吃了。”
陳子弘點了點頭,同等在一旁的老板說明訴求後,便輕聲說道:“您不用擔心那個姑娘,已經有人去解決她的問題了。”
“晨曦會的人嗎?”老人好奇地問道。
“不,是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