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令人膽寒的嘶叫聲中,仿佛被注入了生命的血絲順著裂紋龜裂的方向迅速吞噬了小巷的每一個角落,幾株與之前所見彆無二致的紅花被它們從無人問津的角落蠻橫地拽出,扔到“旱魃”的腳邊。
它的眼眸微微抬起,下一刻,那些血絲便一擁而上,像饑餓的蟒蛇那般將因脫離泥土而慢慢黯淡的花朵團團包裹了起來。
確定四周再無那些紅花後,“旱魃”擦了擦滴落在紅色塑料袋上的血液,便轉過身,踩著已經被血絲浸染成一片血紅的土地,向著既定的目的地走去。
它怕再不回去,黃有成會發現“黃寧風”的異狀。
“‘旱魃’,彆來無恙。”
可沒走兩步,一道清冷的聲音卻是又攔住了它的去路,
“旱魃”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再度煩躁了起來,它神色陰鬱地轉過頭,暗紅色的雙目在赤紅一片的窄巷之中閃爍著可怖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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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滴暗紅的血從空中落下,滴落在蠕動的血絲之間。
在窸窸窣窣的詭異聲響中,立在小巷儘頭的身影依舊紋絲未動,隻是平淡地說道:“‘先生’代我向你問好。”
“我並沒有做過損害它利益的事情。”
“旱魃”冷聲說道:“現在的我隻是在做我該做的事情罷了。”
麻煩的家夥。
它冷冷地看著那道穿著繁複,儀態端正的人形身影,抖了抖掛在手腕上的猩紅珠串,殺意儘顯。
“償還人類的恩情是你應該做的事情嗎?”
可立於巷外的身影依舊語調平淡地說道:“‘旱魃’,不要被無關緊要的事情束縛。”
吼———
一道道咆哮聲從遍布小巷各處的血絲中發出,嘶嘶作響的聲音在小巷裡越發刺耳,可“旱魃”並沒有言語,隻是麵色陰沉地盯著對方,纏在腕上的珠串浮現出了幾張模糊的人臉,猙獰而扭曲。
可它隻是聽到了一聲不帶任何感情的歎息。
“‘旱魃‘,文化就是毒藥,它已經潛移默化地影響了你,讓你將所謂的恩情看的這般沉重。”
它聽到對方平淡地說道:“一直抱持人類灌輸給你的思想,對人類擁有不該有的感情,這隻會讓你走上末路。”
“你的認知已經混亂了,站在曾經共事過的立場上,我奉勸你放棄現在的想法。”
“人類,詭異,你必須選擇一方。”
“‘旱魃’,你應該成為誰?“
噠。
一聲脆響讓“旱魃”從回憶中掙脫出來,它放下幾乎將木桌一角生生扯下的右手,抬眼看向坐在對麵,剛剛正在敲擊桌麵的陳子弘,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般冷淡地問道:“何事?”
“我要是再不製止你,你可就要把店主剛買的新桌子撕爛了。”
在它的注視下,陳子弘依舊保持著平淡的笑容,可對方的眼中卻是沒有半分笑意,隱隱的傷感從中顯露而出,讓“旱魃”的眉頭不禁皺的更深:“‘旱魃’,不必擔憂,無論你做出何種選擇,那都是命運的安排。”
“……看來,未來的我將那天的事情都告訴你了。”
聽到這句話,“旱魃”便將自己的身體倚靠在了身後的椅背上。
它撇開視線,不願再看陳子弘的眼睛,眉頭卻是幾乎擰成了一團:“我想不通,我究竟是誰,我該選擇什麼,我想不明白,越想越混亂,倒不如不想。”
每當它去思考這樣的問題,腦海中就會蹦出三種截然不同的答案,搞得它心煩意亂。
和它生活了十天的黃有成也是意識到了它的不正常,就常常勸它出去走走。
可即便走再多的路,買再多的菜,它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反倒憋了一肚子的火。
於是,某些不長眼的同類就成了它的泄憤對象。
可越是這樣,它越是煩躁,越是找不出頭緒。
詭異暴虐的本性在它狩獵同類的時刻展現地淋漓儘致,可即使將那些詭異肢解,把它們的血液塗滿整麵牆壁,它還是無法讓自己冷靜下來。
它分不清自己是詭異‘旱魃’,還是黃誌榮的恩人,亦或是……黃誌榮的親人。
很煎熬。
看著緊緊綁縛在自己手腕上的暗紅佛珠,“旱魃”一時無言。
難不成,它選錯了道路?
“‘旱魃’,隻靠他人言語,或是信條教義,你永遠也找不到正確的道路。”
正當“旱魃”陷入沉思之時,它聽到了陳子弘的聲音。
於是它抬起頭,看向坐在對麵,正在攪拌麵條的人類。
熱氣升騰,模糊了對方的臉,可即便如此,它還是能想象到陳子弘的表情。
微微勾起的唇角,略微向下的眉眼,以及深藏在黑色眼瞳之中,令人不甚理解的哀愁。
在一片縷縷升起的薄霧之中,它看到陳子弘抬起手,指向自己的胸膛,輕聲說道:“道路不在其他地方,它隻在這裡,你的心裡。”
“隻有這裡,也隻能是這裡,才是你應該去找的,真正正確的道路。”
不知為何,“旱魃”感覺,陳子弘這番話,既像是對它說的,也像是……
對自己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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