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落在了他的頭頂,皺巴巴的,帶著歲月的刺,可當其上嶙峋的溝壑擦過他的頭發時,他隻覺得一陣心安。
“彆怕,彆怕,火不重要。”
輕聲的安慰從頭頂傳來,似是覺得自己的話並不妥當,對方立刻改口,換了一個更加能為他人接受的說辭:“我是說,你的朋友已經過去了,不會有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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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問題的,應該是……應該是……”
“嘶!”
正在李塵豐沉聲低吟時,元音突然感覺落在自己頭頂的手掌猛然收緊,被擠壓的痛楚順著對方的手指傳遞至全身各處,他當即倒吸一口涼氣,著急忙慌地大喊了一聲:“叔公!”
疼痛瞬間消失了。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剛走神了。”
像是打趣一般的聲音伴隨著不輕不重的拍打重新落在他的腦袋上,可腦袋差一點就要被捏爆的疼痛依舊存在,對方的這一行為不僅沒有起到想要的安慰作用,反倒還讓他的腦袋更疼了幾分。
但他還是配合著回應道:“您,哎呦,您開心就好,您開心就好……”
就是能不能稍微拍的輕一點?
他感覺自己的腦袋要變成皮球了。
不過剛才那一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元音相信,那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詭異並不是他的幻覺。
但師叔說那詭異並不存在,是什麼意思?
“小音,你爺爺還喜歡喝酒嗎?”突然,他聽到了一聲沒頭沒尾的問詢。
這太過突如其來,以至於想都沒想,他便脫口回答道:“爺爺從沒有喝過酒。”
“當真?”
“呃,至少我和他在一起時,他從來沒喝過,道觀裡沒有酒,他也不會買。”
“為什麼?”
“我不知道……我沒有問過,我以為他是從不喝酒的。”
“……這樣啊。”
一聲沉重的歎息終結了這段意味不明的對話,拍打他腦袋的手再也沒有落下,元音遲疑地轉頭看去,可留給他的,卻隻有一個側頭看向窗外的佝僂身影。
“叔公……”他欲言又止地喊了一聲,卻是再說不出個下文。
不知道為什麼,麵對叔公,他的腦子總是轉不動,心裡想說的話一句都沒有,嘴上更是做不出應和。
他隻能呆呆地看著對方,任自己的心魂肆意跑馬。
爺爺原本是喝酒的嗎?
他想:為什麼他從來沒有聽爺爺提起過呢?
就算把時間追溯到他剛剛記事起,他也從未聽爺爺提起過一個“酒”字。
爺爺是有了他之後才不再喝酒的嗎?
“我想喝酒了。”
一聲呢喃喚回了元音遊離的思緒,他眨了眨眼睛,懷疑是自己聽錯了,於是又朝著李塵豐的方向前傾身體,輕聲問道:“您說什麼?”
“我說,我想喝酒了。”
遙遠的火光已經有了頹勢,暗墨的顏色終究是被歸還給了天空,那偏頭看著窗外的老道士卻並不在乎那團火,而是再度低聲呢喃道:“我想去看看你爺爺,去找他喝一杯。”
“東雲的酒很好喝,他既然沒嘗過,我就帶給他嘗嘗。”
即使是在明亮刺目的白熾燈光下,李塵豐的麵色仍舊晦暗不明,元音看著,默默吞下了肚裡的全部疑問,起身上前,低聲道:“我帶您去找他,爺爺他肯定也很想你。”
“是嗎?哈哈哈哈哈。”
話音剛落,麵前的老人一改剛才的惆悵,哈哈大笑了起來,元音看著,也跟著揚起了自己的嘴角,可當他剛想再說兩句寬慰的話,李塵豐卻是突然仰起腦袋,看著頭頂的天花板,自言自語似的沉聲道:“那可不一定啊。”
……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態度轉變,元音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可還未等他想出什麼寬慰的話來,那老道士卻是一改方才寞落的的模樣,低頭看向他,重新揚起了笑容。
對方伸手,用恰到好處的力道拍了拍他的腦袋,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似地笑道:“小音,這下子就可以不用害怕嘍。”
“它告訴我啊,火已經被撲滅了。”
說完,對方抬起另一隻手,指向那扇被火焰熏黑的窗戶。
借著能力所帶來的遠超常人的視力,在那倒映著夜幕和煙熏痕跡的玻璃窗外,元音看到了一樣小小的事物———一隻灰黑色的鳥。
那隻鳥兒站在窗外,黑溜溜的眼睛看著他,朝他歪了歪自己的腦袋。
也正是因為這一動作,元音注意到,那隻小鳥的嘴中還叼著一根長長的東西。
像是樹枝,像是草根。
可當他仔細看去時,他發現都不是。
那是一根應該屬於人類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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