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厚重的木門狠狠撞在鎏金壁飾上,水晶吊燈都跟著震顫,抖落細碎的光斑。
劉思思踉蹌著掙開林嵐,黑色長風衣晃出破碎的弧度,幾個跨步就衝到那個曾與她繾綣情深的男人麵前。
“林總好雅興。”她咬牙切齒,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多日未見,劉思思望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麵孔,雙眼蒙著血色薄霧,分不清究竟是傷心還是憤怒。
“受著傷還風流,躲我用得著這麼大陣仗?”
林學東斜倚在真皮沙發上,修長手指摩挲著薄唇,對女人的突然闖入似乎毫不驚訝。
兩秒後,他偏頭看向李鬆澤:“老李,看來是還沒得手啊。”
“你說什麼?”
劉思思臉色一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見李鬆澤麵色陰沉,林學東也隻是垂眸輕抿薄唇,轉頭對身旁的露絲低語:“前妻來了,你先跟阿肖走。”
他的唇擦過露絲耳畔金色的碎發,嗓音低啞“我這邊處理完就去找你。”
露絲踩著十厘米的細高跟起身,塗了酒紅甲油的手指輕輕勾住林學東的下巴,當著眾人的麵在他臉頰落下一吻。
然後轉身,向劉思思禮貌伸手,灰藍色眼眸像結了薄冰的湖麵,倒映著劉思思蒼白的麵容。“你就是思思?”
法國美女身姿挺拔如白樺,她一米七六的高挑身形裹著漸變藍絲絨長裙。
走動間,愛馬仕披肩滑落半肩,裸色肌膚在燈光下泛著珍珠光澤。
當注意到對方的目光膠著在自己鎖骨處的紅痕,露絲睫毛輕顫,嘴角噙笑。“你好,我叫露絲,是阿東的女朋友。”
刻意標準的華語咬字裡,“女朋友”三個字被加重鼻音。
劉思思的手攥得發抖,眼眶發燙。
曾幾何時,林學東也愛用這樣的方式,在她皮膚上烙下獨屬於他的印記。
“劉小姐千裡迢迢到這裡來,是找我男朋友有什麼事嗎?”
見劉思思沒有與自己回握,露絲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
劉思思沒有理會露絲,泛著水光的眸子死死盯著沙發上那個熟悉的身影,喉間發苦“女朋友?”
林學東揉了揉額角,無名指上還泛著青白的婚戒壓痕。
他喉結滾動,垂著眼簾,將所有情緒都鎖進深不見底的墨色裡。“嗯。”
空氣驟然凝固,心跳聲在耳膜下轟鳴。
某些意識強硬地往腦子裡鑽,這個曾讓她魂牽夢繞的男人近在咫尺,卻冷得像座冰雕。
劉思思心臟一揪一揪的收緊,滿肚子的話都被噎在了嘴邊。
她用力摳著鞋尖,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能單獨聊聊嗎?”
“劉小姐,請你自重。”露絲蹙眉,側身擋在兩人之間,香水尾調在空氣中漫開刺人的芬芳。
“我們下個月就要訂婚了。”她趁著女人愣神,又抬了抬下巴,輕笑“華國人不是說,合格前任該像死人?”
耳中轟的一下炸開。
劉思思眼前重現疊影。
她看見露絲慢條斯理攏緊披肩;
看見阿肖走向她,伸手引路的姿態;
看見謝展明坐到露絲原來的位置,好像在低聲跟林學東說了句話;
就連向來偏執的林嵐,此刻都沉默地站在角落裡,任由露絲與她擦身而過;
大腦一片空白,劉思思整個人就這麼呆呆的站在原地。除了尖銳的耳鳴,完全聽不到任何聲音。
直到跌入雪茄味混合著清洌氣息的懷抱。
李鬆澤的體溫透過西裝傳來,“思思,彆慌。”
那把聲音曾在她無數次狼狽落魄的時候,給予她安慰,又將她從崩潰邊緣拉回。
手指無意識攥緊對方的胳膊,體溫從那人的西裝布料傳過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
她還看見那人轉頭對林學東低吼:“她身體還沒恢複!”
“帶她來鬨事倒是有力氣?”
林學東緩緩地直起腰背,麵色相當難看,似乎有點在氣女人的不自量力。
李鬆澤眉眼一沉,“你過了!”
“對,我他媽的就是過了,過份貪戀一份不切實際的感情!”
林學東嗤笑著扯鬆領帶,抬眼時目光像淬了冰的手術刀,在他穩穩地圈住劉思思脊背的手臂上剜過:“老李,話我就跟你提過了。女人心,海底針,她們就是善變,捂不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