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珠和柳青對她的故事並不感興趣,林曉現在也沒有講故事的欲望。
她隻是突然覺得她在這個世界的人生非常的戲劇,但她也不會因此就喪失鬥誌,就此認輸,像壽光那樣,直接將生活當做。
“……我不會迷茫的。”
“壽光!你在看著我嗎?你有在看著我嗎?”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事到如今我也不會去在意、去想這個問題了。”
“但我不會被這些打敗的!我不會死在這裡的!我——我今年才三十五歲!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隻要從這裡出去,我依舊有許多的機會!”
“壽光!壽光……”
“跟你做朋友,跟你說我的故事是我自己的選擇。”事到如今,就算是後悔也沒有用了,所以她後悔嗎?
“最初,我以為是我做錯了什麼,你才會這樣對我,但不是這樣的。壽光,我沒有錯。”
她當然後悔,隻要一想到自己差點死去,和自己平白失去的十年,她就覺得曾經那個和壽光做朋友的自己蠢的要死。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跟在江珠和白芨身邊的她,看著兩人的相處,她又重新問了自己那個問題。
跟異族做朋友,是這一切的禍端,她犯的最大的錯嗎?
“不,不是的。和你成為朋友,和異族、詭物成為朋友,這不是我犯下的最大的錯,因為就算是同族,也完全無法保證對方不會背叛自己,無法知曉對方對自己的真實想法,無法確保對方的情感是否和自己相同。”
“我唯一犯的錯,是我太自以為是了,我以為我在家裝了監控,就能解決大部分的問題,在與你的相處中也慢慢的,毫無保留的與你交心。”
這是林曉自己的問題,她喜歡當個訴說者,特彆是壽光一直給予她的都是積極的反饋,於是林曉慢慢地,跟壽光說了太多太多自己的事。
她享受著壽光為她帶來的一切,以為這樣她們就會一直好下去,卻忘了成為朋友的基本條件。
平等。
壽光用從她那得來的靈感造就自己的職業,豐富自己的生活,取悅自己。而她,隻是在單純的享受罷了。
明明知道壽光的強大,明明知道壽光一旦發難她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反抗,她卻一點防備都沒有,一點措施都沒有做。
隻學壽光教她的,隻看壽光給她看的。
“哈哈,不過也是,如果我說我想知道你的弱點,你肯定也不會告訴我就是了,我能做的也就是在我們關係還好時讓你教我怎麼變強。”
“但在你看來,這更可笑吧?”
林曉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無力地跪倒在地上,雙手捂住臉,手下,早已淚流滿麵。
“壽光,我沒有錯。”
一旁的三人因為林曉的話,一時間心思各異。因為話題涉及到了與異族的相處問題,柳青和江珠都下意識地看向白芨。
後者明顯是在發呆,不知在想什麼。
突然,整個空間開始扭曲,幾人差點沒有站穩,柳青和江珠都下意識去扶白芨,卻見白芨身體向前,朝林曉走去。
因為空間抖動,林曉栽倒在地上,此時正掙紮的起身。
地上都是田誌博的血,她可不想……等等?田誌博的血呢?
視線移動,彆說是田誌博的鮮血了,田誌博的屍體都不見了。
空間終於穩定了,白芨站在林曉的身後,她也發現田誌博不見了,地板乾淨的好似這裡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白芨:“壽光。”
林曉聽到這個名字,身體一抖,她撐起上半身,隨即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猛地抬頭向前看去。
前方隻有一麵牆,但是下一秒,牆麵上出現人影,不同於狼狽的林曉,依舊是那麼光鮮亮麗的壽光慢慢和牆壁分離,出現在眾人麵前。
柳青和江珠迅速戒備,因為這個身體沒有柳青原本的身體高,不是很適應的柳青在心裡暗罵了一句。
微微感受了一下,他的實力完全沒變,但在虛構世界的主人麵前,用著對方虛構出來的身體的他,這實力又能發揮幾成呢?
白芨不像柳青和江珠那般戒備,但身體四周的空氣,燃起了一團黑焰,顯然也是做好了隨時出擊的準備。
壽光看都沒看他們,自出現起,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林曉的身上。
而林曉呢?此時她既想衝上去像她一直想的那樣質問壽光,又害怕壽光突然對她動手她反抗不了,於是隻能低著頭逃避。
要靠白芨他們嗎?靠不住的吧,說到底他們不過是萍水相逢,跟她一樣被關在這裡的那些人也沒看白芨他們去救啊,她能在這裡無非是白芨認識她而已。
但也僅此而已了。
這也是為什麼她隨身帶了一把餐刀,因為她知道現在比起靠他人,還是靠自己的力量更能讓她有安全感,即使這力量微弱到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至少也必什麼都不做強吧?
對了,餐刀。
林曉想起餐刀,趕忙慌亂的去找之前掉在地上的餐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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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轉腦找了半天,也沒見自己的身邊有餐刀的蹤跡,等她終於看到餐刀時,人也徹底僵住了。
*,都去死吧。
壽光此時距離她隻有三步,餐刀在壽光的腳邊,而她跪坐在地上埋著頭。
熟悉的聲音傳來,讓平白又多了二十多年記憶的林曉感覺恍如隔世。
“你要這把餐刀?”
壽光一抬手,餐刀晃晃悠悠地飄起來,又晃晃悠悠的來到林曉的麵前,雖然壽光貼心的將握把那邊對著林曉,但林曉還是嚇得向後躲去,直到撞上身後的白芨。
她此時欲哭無淚,哆嗦著拽住白芨的褲子,力氣大的好像要將白芨的褲子拽下來。
“你快動手啊!”
大佬啊!你看著這麼凶這麼厲害,敵人出現了你倒是動手啊!
白芨一手拽住褲子,一手拉開林曉的手,“先等等,你彆慌,她沒有殺意。”
林曉餘光裡餐刀還在半空中晃悠著,她想抓著白芨站起身,但因為太慌亂了反而沒有站起來,一下子又摔倒回去。
林曉白芨:……
壽光:?
林曉閉上眼睛,也不著急起來了。
有時候就是會出現這種情況,雖然人看著沒事,但其實人已經走一會了。
白芨沒有領悟到林曉的意思,乾脆一把將她拽起來,剛起身時身體還有些不穩,跟那把餐刀一樣晃了晃,接著馬上靈巧地躲在白芨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