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燁的指尖在青銅劍的紋路裡反複摩挲,劍身上流轉的青光突然凝聚成一道虛影,景天君的聲音混著星塵的簌簌聲傳來:“噬星蟲的巢穴在‘死寂之淵’,那裡的時間流速是外界的百倍,若不能在三日之內破陣,銀河係邊緣的三顆殖民星會被啃成宇宙塵埃。”
蘇瑤將全息星圖鋪展在控製台,指尖點向那片被暗物質包裹的區域:“死寂之淵的空間曲率異常,常規躍遷會被撕碎。但根據火星遺跡的星軌圖,那裡藏著條‘時空裂隙’,是守望者文明留下的應急通道。”
“需要多少靈能才能啟動裂隙入口?”林燁握緊青銅劍,劍身上的符文突然亮起,與指揮艙頂部的陣法紋路產生共鳴。他能感覺到先祖殘留的靈識正在蘇醒,那些破碎的畫麵裡,景天君手持同樣的青銅劍,在死寂之淵的風暴中刻下最後一道陣紋。
“至少要三位靈能境以上的修士共鳴。”蘇瑤調出能量參數,眉頭緊鎖,“咱們艦隊裡達到靈能境的隻有你、趙老和……張恒。”
提到張恒的名字,指揮艙裡的空氣驟然凝固。三天前張恒帶著暗星的假情報叛逃時,沒人注意到他偷偷藏起了半塊陣眼石——那是啟動時空裂隙的關鍵信物。
“他會回來的。”林燁突然開口,青銅劍的青光在他眼底跳動,“我在他的戰術頭盔裡嵌了追蹤符,剛才感應到他在死寂之淵外圍徘徊。”
通訊器突然響起刺啦的雜音,張恒的聲音混著劇烈的喘息傳來:“艦長……我拿到暗星的布陣圖了……他們用活人做祭品……陣眼在噬星蟲母巢的心臟……”
信號戛然而止。林燁抓起備用頭盔,轉身時撞上捧著丹藥盒的陳老。老人的手抖得厲害,盒子裡的“聚靈丹”滾出來,在地麵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帶上這個。”陳老撿起丹藥塞進他掌心,掌心的老繭擦過林燁的皮膚,“這是用月球玄鐵和火星赤晶煉的,能撐住三日的靈能消耗。記住,古陣的關鍵不在符文,在‘心核’——你得讓青銅劍認主。”
林燁突然想起十歲那年,祖父教他練劍時說的話:“劍是手臂的延伸,心是劍的魂。炎夏的陣法,從來都是以心為引,以血為墨。”他咬破指尖,將血珠滴在青銅劍的劍柄凹槽裡,那些沉寂的符文突然活過來,順著他的手臂爬上肩頭,像條青色的龍。
“艦隊準備躍遷到裂隙外圍。”林燁按下全員通訊,聲音裡帶著青銅劍的清越共鳴,“趙老帶第一梯隊守住殖民星防線,我和蘇瑤帶突擊隊走裂隙。告訴兄弟們,這次咱們替先祖完成未竟的事。”
躍遷引擎啟動時,指揮艙的陣法紋路全部亮起,與青銅劍的青光交織成網。林燁看著舷窗外扭曲的星軌,忽然在時空亂流中瞥見張恒的突擊艇——那艘編號“炎夏73”的小飛船正像片葉子在風暴裡翻滾,艇身印著的火焰標誌被隕石劃出深深的劃痕。
“蘇瑤,鎖定張恒的坐標!”
突擊艇被牽引到主艦甲板時,林燁衝出去掀開艙門,看見張恒蜷縮在駕駛座上,胸口插著半截能量管,鮮血浸透了印有女兒照片的吊墜。他手裡死死攥著塊發光的陣眼石,正是缺失的那半塊。
“對不住啊艦長……”張恒咳出的血沫濺在林燁手背上,“我女兒的病……暗星說能治……可我看見他們把孩子扔進蟲巢……”他突然抓住林燁的手腕,將陣眼石按上去,“母巢的陣法是反八卦陣,要先破離位,再用青銅劍……”
話語沒能說完,吊墜從他無力的指間滑落。林燁接住那枚磨得發亮的吊墜,照片上紮羊角辮的小女孩笑得正甜,背景是炎夏殖民星的粉色天空。他突然想起張恒總說“等任務結束就帶女兒去看真正的晚霞”,眼眶猛地發熱。
“把張恒的靈能核心取出來。”林燁將吊墜塞進胸口,轉身對醫療兵下令,聲音平靜得像結了冰,“用聚靈陣保存,他還有用。”
蘇瑤的瞳孔驟然收縮:“你要做血祭?那是禁術!”
“反八卦陣需要活人的靈能心核做引。”林燁撫摸著合並完整的陣眼石,兩塊石頭貼合的地方滲出金色的光,“張恒的靈能屬性和離位相合,這是他用命選的路。”
時空裂隙的入口在死寂之淵邊緣張開,像道旋轉的彩虹。林燁帶著三十名突擊隊員踏入裂隙時,青銅劍突然發出龍吟,劍身上浮現出景天君的虛影。先祖的靈識順著劍刃流入他的識海,那些關於陣法運轉的訣竅如潮水般湧來——原來反八卦陣的每個陣位,都對應著人體的經脈,破陣的關鍵是找到陣法的“心脈”。
“離位有十九個偽陣眼,真眼藏在蟲巢吐出的能量繭裡。”林燁揮劍斬斷襲來的觸手,青色劍光劈開暗紫色的蟲群,“蘇瑤,用脈衝炮鎖定能量繭的頻率,我去引開母蟲!”
蟲巢的心臟在深淵底部跳動,像顆腐爛的星球。林燁踩著不斷蠕動的蟲殼靠近時,看見數以千計的能量繭掛在肉壁上,每個繭裡都裹著掙紮的人影——有星際聯盟的士兵,有殖民星的平民,還有幾個穿著炎夏校服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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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位陣眼在最大的那個繭裡!”蘇瑤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帶著電流的滋滋聲,“我用靈能乾擾母蟲的感知,你隻有三分鐘!”
林燁將青銅劍擲向空中,劍身在蟲巢頂端化作巨大的八卦圖。他捏碎聚靈丹,周身爆發出的青光震碎了周圍的蟲繭,被解救的人們驚呼著衝向裂隙入口。當他衝到最大的能量繭前,突然發現繭裡裹著的是個紮羊角辮的小女孩,吊墜和張恒的一模一樣。
“小恒……”林燁的聲音在顫抖,他終於明白張恒為什麼要背叛,為什麼要拚了命帶回陣眼石。
母蟲的咆哮震得蟲巢劇烈搖晃,暗紫色的酸液從穹頂滴落。林燁將張恒的靈能核心按在能量繭上,同時劃破掌心,將血抹在青銅劍化作的八卦圖上。
“以炎夏子孫之血,祭我先祖陣法!”
青光與血色在陣眼處炸開,離位的反陣紋寸寸碎裂。林燁抱著被解救的小女孩衝出蟲巢時,看見蘇瑤正用能量盾抵擋母蟲的衝擊,她的防護服已經被酸液腐蝕出洞,露出滲血的傷口。
“剩下的交給趙老!”林燁將小女孩塞進逃生艙,轉身握住飛回手中的青銅劍,“景天君的陣法需要人守住心脈,我得留下。”
蘇瑤突然抱住他,靈能順著相觸的皮膚流進他體內:“陳老說過,心核不止是個人的靈能,是所有炎夏人的信念。”她從口袋裡摸出半塊玉佩,與林燁腰間的玉佩合二為一,“這是我家傳的‘同心佩’,能讓我們的靈能共振。”
青銅劍的青光突然暴漲,將兩人包裹其中。林燁在識海裡看見無數人影——景天君揮劍的背影,張恒衝向蟲巢的決絕,陳老煉藥時的專注,還有殖民星孩子們畫的炎夏國旗。這些碎片彙聚成熾熱的洪流,順著劍刃注入八卦陣的每個陣位。
當母蟲的巨口咬向陣眼時,林燁與蘇瑤同時揮劍。兩道青光化作遊龍,穿透蟲身的瞬間,死寂之淵的暗物質突然沸騰,化作漫天星雨。林燁看著蟲巢在青光中消融,突然明白陳老說的“心核”是什麼——不是某個人的靈能,是炎夏人跨越千年的傳承,是那些刻在血脈裡的堅韌與守護。
三天後,殖民星的孩子們在廣場上放風箏,風箏上畫著青光纏繞的青銅劍。林燁站在觀景台,看著蘇瑤教小女孩疊紙船,張恒的吊墜在女孩頸間閃閃發亮。青銅劍在他手中輕輕震顫,劍身上新浮現的符文裡,多了兩個名字——張恒,還有那個叫“念念”的小女孩。
“下一步去哪?”蘇瑤走過來,指尖劃過他手腕上尚未消退的陣紋。
林燁望向銀河係的中心,那裡有片從未被探索的星雲,青銅劍的符文在提到那裡時會發出溫暖的光。“陳老說,守望者文明的最後一處遺跡在那裡,藏著宇宙的起源陣法。”他握緊蘇瑤的手,掌心的同心佩與青銅劍產生共鳴,“該讓炎夏的陣法,在全宇宙亮起來了。”
主艦的躍遷引擎再次啟動,拖著長長的青光尾焰駛向未知的星雲。林燁看著舷窗外逐漸遠去的殖民星,突然在星軌的排列中,看見景天君、張恒,還有無數炎夏先輩的笑臉。那些消散在時光裡的身影,從未真正離開,他們化作了陣法的一部分,化作了支撐這個文明前行的——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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