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根這家人
時間進入上世紀八十年代後期,社會上刮起了吃喝風,唱歌、跳舞等一時盛行。縣城開飯店的像雨後春筍,先後大大小小開了有幾十家,在這樣一個人口隻有幾萬,消費能力很弱的小縣城來說,飯店生意競爭非常激烈。李根和愛人商量,為了爭取更多的食客,穩住原來的客戶,不斷推出新的菜品和服務項目,贈送果盤、提供瓜子等。從近年來的經營看,不需要那麼多的包廂了,於是就將四樓的四間包廂改成了招待所,每天都是客滿,收入也很可觀。還把一樓大廳改造成了縣城首個一流的歌舞廳,專人負責播放卡拉ok和投影設施,每天晚上不問老人還是年輕人,也不問職務高低,吃飯後都去唱唱歌、跳上一曲,名曰消消食。男男女女抱在一起,扭啊晃啊,什麼三步、四步、快三、水冰舞等等,舞池裡可謂五光十色,霓虹閃爍。用紙醉金迷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有時候來吃飯的都是男客,想跳舞又沒有女伴,李根就特意花錢從社會上找,如果實在找不到,就安排服務員上,陪著客人唱歌跳舞,喝酒。有時為了爭奪美女舞伴,經常打架鬥毆,多次驚動當地派出所。所有善後事宜,都由李根出錢擺平。
李根家幾個孩子也都大了,大女兒李豔初中已經畢業了,沒有考上高中,找了很多人,花了不少的錢,也沒有辦成。因為成績實在是太差了,現在已成大姑娘了。身體已達一米七,白白的皮膚,沒有一點瑕疵,生的一副嬌豔欲滴,一雙濃眉大眼,沉靜時像一潭清水,更是誘人。李豔是個性格十分豪爽且非常倔強的姑娘,心高氣傲,自尊心很強,可就是沒有用到學習上,也許是生活環境問題,或許從小就沒有受過委屈。從上小學開始,父母就沒有過問她的學習情況。現在長大了,有點後悔,可來不及了。整天沒有事,就在飯店裡晃悠,時不時有男孩子來找她出去玩,天南海北,哪裡都去,有時候一去就是一個星期。父母叫她報名參加招工,她也不願意到工礦企業工作,受不了三班倒的工作製。其他三個孩子,天天放學也不做作業,就跑到飯店吃著喝著,然後就開始學著跳舞、唱歌。李根和程芳天天忙飯店生意,起早貪黑,迎來送往,可謂非常的辛苦,也沒有時間管教孩子,再說了,自己的文化水平也太低了,也給不了孩子更多的文化營養。
就這樣堅持了幾年,飯店生意總體上還可以,但就是額外費用太高,幾個大點的孩子也經常惹事生非。尤其是兩個男孩子,長子李宏,也十九歲了,初中畢業在家無事做,經常和一些學習不好的男女同學們打牌玩,還學會了喝酒,抽煙,唱歌跳舞,有時候為了爭女友,爭風吃醋,常常打架,進派出所成了家常便飯。多次把人家女孩子肚子搞大,女子父母找到飯店與李根夫妻論長短,最後,全靠李根出麵花錢了事。次子李明虛歲十七了,成績也不好,沒有考上高中,也像他哥哥一樣,養成一些惡習。李根夫妻一看,這樣下去怎麼得了,每年花在兩個兒子身上的錢就高達十幾萬。於是想辦法托人,把他們兄弟倆都送到部隊當兵,心想在部隊鍛煉幾年,再長大點可能懂事些,等三年義務儘完,退伍回來再給他們安排個工作,也許就不讓父母操心了。李根家的美美大酒店,距離縣人武部非常近,每年冬季征兵時,接兵部隊都住在美美大酒店,李根夫婦和縣人武部領導及接兵部隊的首長十分熟悉,想解決個彆兵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就這樣,李根夫妻倆先後將兩個男孩子都按照非農業戶口,送到部隊當兵去了。
一天晚上十點多了,李根夫妻倆從飯店往家走,街道上已經很少有行人和車輛了,馬路兩邊的路燈也是忽明忽暗。小縣城就是這樣,還經常停電,不是線路壞了,就是變壓器功率低了,常常出現跳閘現象。當她們走到一條馬路的拐彎處,隱隱約約看到了像女兒李豔,在和一個男孩子在馬路拐角處說話,開始好像很親密的樣子,後來爭吵了起來,聲音很大。心想女兒也二十多了,會不會在談戀愛啊。這時,程芳也沒有多想,就向女兒處走去,女兒一見是媽媽來了,就叫男孩子走吧,改日再聊。說完跟在媽媽的後麵回家了。
第二天早晨吃飯的時候,媽媽問李豔那個男孩子是誰,李豔支支吾吾就說是初中同學,其他什麼都不說了。後來幾天裡,李根夫婦也不見大女兒來飯店,晚上回家,也沒有見到女兒,真的讓人擔心,實在等急了,就安排人去到處找找。今晚,快到十一點鐘的時候,李豔回來,好像哭過,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也不吱聲,媽媽問她一句就答應嗯了一聲,說著走進自己的臥室,把門關上了。
李根和程芳回到她們的臥室,關上房門。夫妻倆寬衣靠在床,開著燈,都不說話,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了。四周異常的安靜,李根夫婦都沒有睡意,靠在床頭上在思考女兒李豔的事情,但怎麼也想不清楚,猜測可能是談戀愛了,和男朋友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還是吵架了。這時隱隱約約聽到女兒房間的方向傳來哭泣的聲音,李根推了推愛人程芳,示意叫她去女兒房間看看。程芳起床披上上衣,開門向女兒的房間走去,到了房門口,聽聽沒有聲音了,用中指關節處敲了敲門,沒有應答,程芳轉身回到了自己房間,看到李根帶著疑問的表情望著她,意思是發生了什麼,程芳搖了搖頭沒有支聲。夫婦倆這才寬衣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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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六點鐘吃早飯時,程芳沒有看到大女兒李豔下來,就叫老四李麗去喊姐姐下樓吃飯,李麗到姐姐房門前喊了數聲也沒有應答,又用力敲打房門還是沒有聲音,這時,李麗有點害怕了,急忙下樓給爸爸媽媽說此事,爸媽立即上樓,用老虎鉗子和錐子將大女兒李豔房門打開了,一屋的農藥味,李豔穿的整整齊齊,平躺在床上。床頭櫃上留了一份遺書,滿滿一張紙,爸媽,女兒不孝,不能為您們二老養老送終了,女兒先走一步,不要告訴任何人我是喝藥去世的,就說突發腦溢血死亡。我近兩年來,先後談了三個男朋友,都和他們發生過關係。第一個男孩子的爸爸是個局長,交往了一段時間,男孩子說我沒有文化,將來不好找工作,要求分開;第二個男孩子是縣裡領導的孩子,談了三個月,要求和我發生關係,完事後,說我不是處女,還刨根問底,最後提出分手;第三個男友叫康輝在鐵路上工作,談了一段時間,他全部了解我情況後,說我沒有正式工作怎麼行,還說由他來想辦法幫自己找工作。但後來每次見麵時,卻感覺他沒有以前熱情了。這個月例假一直沒有來,我很擔心,這幾天老是惡心想吐,想必是懷孕了,我到康輝單位找到他,給他說此事,他開始驚訝了一下,隨後他就麵帶皮笑肉不笑,以開玩笑的口氣說,我們僅僅隻有一次,怎麼肯定就是我的呢,還出口說了些粗話。我想活著已經沒有什麼意思了,去打胎、做人流嗎,小縣城人嘴雜,說什麼的都會有的,眾人口水就能將我們全家淹死。我是沒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了,怕給爸媽丟臉,隻有自行了斷,這是我唯一的選擇。我後悔沒有好好學習,吃虧的就是文化不高,認人不清。爸媽,一定要花時間教育好三個弟弟妹妹,好好讀書,千萬不要走姐姐的路。好了,永彆了!遺書上滴了好多淚水,把字跡都打模糊了,想必肯定是邊哭邊寫的,可以想象此時李豔的內心是多麼悲涼,她的生命就定格在二十三歲,多麼美好的年華,怎麼不令人惋惜。李根和程芳看到此景頓時都暈了過去,倒在地上。機靈的李麗馬上打電話給姑姑,一邊哭一邊說。姑姑接到電話立即和閆峰趕到了李根家,這時,李根和程芳也醒來了,商量後,閆峰立即通知殯儀館派車,悄悄地將屍體運走火化,骨灰盒就安葬在公益性公墓,暫不留標誌,這一些全部辦妥,還不到八點。程芳悲痛到極點,沒有精力和心情再到飯店去,在家休息了,李根叫正在讀小學六年級的小女兒請一天假,在家陪陪媽媽。李根強打著精神,帶著十分的悲痛,來到了飯店。給水會計草草地交代了一下,說昨晚上打牌沒有休息好,就到四樓休息去了。會計小水是個心細的人,眼看已到十點了,不知道李根老板休息好沒有,就給看大門的老王說,幫我代看收銀台。自己就上四樓去看李根老板了。當推開李根的房門,裡麵煙霧繚繞,小水進門後被煙嗆的連續咳嗽了幾聲,看到李根半躺在床上,沒有任何表情,神態很淒苦的樣子,根本沒有休息。小水迅速推開窗戶,讓空氣對流,走到窗邊,關切的問李老板,發生了什麼事情。此時李根再也忍不住了,淚水嘩嘩地流了下來,帶著哽咽的聲音說,李豔走了,小水愣了一下問什麼走了。李根就將家裡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給小水說了一遍。小水此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李根老板已把自己當成最親的人了。轉身將房門反鎖了,來到床頭,將李根老板的頭抱進自己的懷裡,靜靜地聽著李根的哭泣聲。心想程芳老板娘肯定非常痛苦,等下班後就去看她。當聽到李根的哭泣聲小了點,心情平複了些,就低下自己頭用臉摩擦著李根老板的頭發,小聲的說,認我作乾閨女吧,我會一生照顧您和乾媽的。李根抬起了頭,看了看小水,兩人的目光對視了一下,感到既溫暖又溫情,便把臉貼近小水的臉上摩擦了一會,叫小水把洗臉盆倒點熱水,我洗洗就下樓去,你先下去忙吧,關於認乾閨女一事稍等好吧,小水像個孩子一樣,開心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打開房門,下樓去了。
兩個星期過去了,李豔談在鐵路工作的男友康輝出差回來了,知道此事後,深深地自責、內疚,多次到李根家懺悔,求得她們的原諒,並發誓終生不娶。剛開始的時候,李根夫婦對康輝是恨之入骨,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女兒,真想一頓把他打死。慢慢地感到這個孩子很善良且真誠對待她們二老,視李根夫妻為自己的父母,逢年過節都來給二老拜年,李根家大事小事他都上場幫忙,和李根家其他三個孩子相處的也非常好,處處都表現的像個大哥哥,的確是個好孩子。現已五十多歲了,沒有結婚,看來女兒沒有看錯人,可命運不該這樣對她。康輝為了贖罪,每年清明都到李豔的墓地進行祭拜,懺悔,他以實際行動,實現了他的莊嚴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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