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白在橋洞靠外的位置。
冷風一吹,她轉過身去,捏著鼻子悄悄打了兩個噴嚏。
宋驚風放下文件,對她招了招手:
“過來。”
沈月白有些遲疑。
“坐著抱你的力氣還是有的。”
他吐出這一句,沈月白才過去,被他攬到了懷裡。
他身上以前都是很熱的,像炭火一樣。
可現在很涼。
側抱著她又看了一會,他合上了文件,把那些紙張扔進了火裡。
火苗飛舞,紙張化成幾縷青煙。
沈月白用額頭抵著他的下巴開口:“看完了?”
“嗯。”他不輕不重的答了一句。
感覺他的身上越來越冷,呼吸也越發沉重。
沈月白抬頭問他:“很不舒服嗎?”
“沒有,有點冷。”
宋驚風嘴上是這樣說,手上卻偷偷放鬆了力氣。
頭暈,視線模糊,盜汗。
“你去車上睡吧。”
他想把她推出懷抱,卻沒有太多力氣。
沈月白抬頭快速眨了眨眼,側過身,在背包裡翻找了一會。
最後拿出了什麼,塞到宋驚風嘴裡。
“獎勵。”
她吐出兩個字,打開打火機。
用靛藍的火焰給他點著了嘴上的煙。
宋驚風吸了一口,身上的難受勁消退不少。
“中華?什麼時候搜到的,還自己偷藏著。”
他吐了一口煙霧,笑。
沈月白低著頭,沒搭理他。
突然,她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宋驚風,會吐圈圈嗎,一次能吐幾個?”
“小孩一樣。”
他吐槽了一句。
煙圈,老煙槍最喜歡用來哄小孩或者討女孩開心的技能。
宋驚風一直都會,但他從來不玩。
問,就是很裝。
煙頭明亮了好一會,快速消耗了三分之一。
他含了一口煙,舌頭調整了最佳位置,準備吐一連串的煙圈,讓女孩驚叫連連。
可沒等開始,沈月白一把攀住他下巴,湊過來,吻住了他。
他下意識抗拒這個有毒的吻。
但沈月白十分霸道,撬開他唇齒,從他嘴裡分奪了大量的二手尼古丁。
嗆得很,沈月白想咳嗽。
但她壓抑著自己,手上用力的按壓著他下巴突起的黑色血管。
快了,沒時間了。
激烈的吻還在繼續,直到溫熱的嘴唇變得冰涼。
她睜開眼,他眼睛已經失去光彩,半張臉都發青。
如此親密的嘴貼著嘴。
他殘存的意誌卻給大腦下達了最後一個指令:不許咬她。
於是他的身體頑強的執行著最後的信條,想把沈月白推開。
沈月白不從,低語著,摟緊它的脖子,往後拖拽。
“走吧,宋驚風,下個時空,就輕鬆了。”
像是聽懂了,已經變成喪屍的宋驚風不再負隅頑抗。
隨著那具瘦弱的具體,被帶得往河裡墜去。
“撲通”——
這是他們在這個時空中,
發出的最後聲響。
解鎖,〔注射喪屍血液〕。
解鎖,〔淹死〕。
這次和以往不同。
知道了大半真相,理清了感情。
有了應對喪屍的經驗和跳躍機器的資料。
更重要的,是有了堅定的,完全可以實現的目標。
接下來的生活,是可以預期的〔日常〕。
淹死時的窒息感已經完全顧不上。
因為實在令人期待。
還未睜眼,沈月白就欣喜的去抱身上人。
她已經迫不及待要和他親熱,然後活力滿滿的開始一整天的屯田計劃。
可一抓,一摟。
都空了。
身體裡也沒有異物感。
她突然有點不自在,一下睜開了眼。
和第一次一樣,破碎的水晶燈。
快速起身,四周無人。
是之前待了很久的富人區彆墅。
好吧,不在市中心也是件好事。
現在時間恐怕又回到了6月28。
因為周遭的空氣有些悶熱。
下床時,才發現,自己身上穿著貼身的綢緞睡衣。
是宋驚風穿的嗎?
他審美什麼時候不這麼直男了。
吐槽完,她微笑著叫了聲“宋驚風”。